“就去死吧!”
楚蓁抬起了右手,宽大的袖口落下,一道细细的袖箭“嗖”地自她袖中射出,疾如闪电地划破空气。
楚北宜惊骇地瞪大了眼,瞳孔几乎收缩成了一个点,绝望的寒栗滚过脊背。
他完全没想到记忆中这个面目模糊的侄女竟然性情大变,从过去的软弱变得如此冷酷决绝,丝毫不念叔侄情谊。
她怎么敢呢!
她就不怕世人唾弃她谋害亲叔父吗?
他还不想死啊!
楚北宜心口涌起一声呐喊,身子却完全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着那道朝他射来的袖箭擦过脖颈,脖颈边一阵灼痛。
那道袖箭一箭刺中了黑衣刺客的咽喉,夺去了他的呼吸。
“咣当”一声,刺客的手无力地垂落,那把软剑也坠落在地,跟着,他的尸体也从马背上滑了下去。
楚北宜下意识地低头去看,对上地上那名刺客死不瞑目的双眼,刺目的鲜血汩汩地自尸体下方流出……
他的心脏剧烈地收缩了一下,感觉身下一热,一股热流不受控制地淌了下去,裤裆充斥着一片难耐的湿热感。
他失禁了。
风一吹,一股浓重的尿骚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钻入每个人的鼻尖。
“滴答,滴答……”
几滴淡黄色的可疑液体滴落在地。
众人看着马背上的楚北宜,脸上都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堂堂长信侯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尿裤子了,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侯府的管家见楚北宜没事,如释重负,也觉得眼前这局面有些尴尬,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羞羞羞,水漫金山。”这时,后方响起了裴小九看好戏的嗤笑声。
裴小九蹦蹦跳跳地窜到了楚蓁的身边,一手捏了捏鼻子,一手指了指楚北宜的裤裆,“我三岁就不尿裤子了!”
“楚伯父,你都几十岁的人了,怎么还尿裤子呢?”
楚北宜又羞又怒又难堪,脸色忽青忽青忽白,露出几分狼狈颜色,只能用暴怒掩饰自己的丑态,对着楚蓁斥道:“楚蓁,本侯可是你的亲叔父,就算你现在是王妃,也不能无法无天。”
“谋害长辈,那是死罪!”
楚北宜咬牙切齿地看着楚蓁,恨不得往她脸上狠狠抽上几巴掌。
这一瞬,他心里恨上了楚蓁,认定了她故意在众目睽睽下让他出丑!
楚蓁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轻轻笑了:“你还知道,你是我叔父啊?”
说话间,她手中又出现一支小巧的袖箭,在指间灵活地把玩着,“叔父,我若是要杀你,你现在还能在这里对着我叫嚣吗?”
“你要试试吗?”
少女还是那般谈笑风生的样子,轻飘飘地斜睨了楚北宜一眼,仿佛有积蕴于内的杀气迸发出来,化成了有形的利剑。
马蹄边的这具尸体更是在提醒着楚北宜,眼前这个少女没有她清丽的外表那般无害。
楚北宜不由脊背发寒,像是被掐住了咽喉般,答不上话。
他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