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宁可死,也绝不会做出以色从人、曲意逢迎之事。
半梦半醒间,一只宽厚的手掌捂上她的嘴。
稍稍抬起眼皮,正对上低眉垂目、悲天悯人的佛像,然而没有金身、亦没有供奉,泥塑的模样,灰头土脸的,身上还结着一张偌大的蜘蛛网。
目光相触,脑中闪过昨晚和方才的某些画面,危月脸烧得厉害,手中柔弱无骨的腕子如烫山芋似的。
他慌忙丢开手,转过身直朝同伴走去,再不看她。
危月背后像长眼睛似的,只在她面前停了一下,等她接过饼,转身就走,重新坐回斗木的旁边,再不往这边看一眼。
是尾火。
她气咻咻的就要擦掉,手腕却被人紧紧拽住。
梁婠垂了垂眼,伸手接过。
但依稀能感觉得到,他们不是要将她抓去晋邺。
梁婠瞪着又大又亮的眼睛看他,里头满是不解与诧异。
很快他便赤着膀子,俯下身。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不等梁婠挣扎,尾火的另一只手轻轻松松将她托起,轻而易举抱着她避开他的同伴。
可惜他们说的都是暗语,她一句也没听懂。
佛堂后,尾火将她按在破破烂烂的跪拜垫上。
若是查不清他们背后的主子,就算让宋檀他们知晓自己的行踪又有何用?
梁婠慢慢垂下头,眼睛无意识地盯着某处瞧,她决不能让沅芷他们就这么不明不白死了。
越美丽的女人,她的刀越锋利。
这个弧度曾被教坊主逼着练过无数次,直到她满意为止。
他们的名字并非真名,而是取自二十八星宿,倒也符合他们每人个性。
她眼睛往他身后看去,那个叫斗木的正往这边瞧,饶有兴味地盯着他俩。
他握住自己的同时,忽地身体一僵,瞪大眼睛,重重压了下来。
危月燕、斗木獬、尾火虎……
那个叫尾火的去探路了,可迟迟未归。
梁婠主动伸手抱住他的脖子,手指穿过他的发丝,指腹轻擦,尾火浑身一震,不管不顾去扯腰带。
梁婠忍着恶心推开身上的尸体。
换过草药后,梁婠看一眼高高的跪拜垫,若无其事地回到前堂。
这下可以睡个安稳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