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闻此,曹若宓着实意外,牵了牵唇,笑得不自然。
若是主上当众拒绝,她又该饱受嘲笑——
曹若宓气得暗自咬牙。
太
后难得认同:“淑妃说得在理。”
高潜盯着她的眼睛,隐隐透着几分寒凉。
梁婠故作不见,乌溜溜的眼,清莹秀澈:“陛下,您就准了吧,妾想同太尉夫人同席,还要与她说些体己话呢。”
轻言软语,像少女的柔荑,在心尖轻揉了一把。
高潜扫一眼那隐在唇边笑,满是算计。
“准了。”
话音一落,不止曹若宓愣住,就连太后也是侧目。
余下人则是愣眼巴睁,传言不虚,当真是言听计从。
梁婠莞尔轻笑:“多谢陛下!”
旋即又扭头指挥内侍宫人,将皇后案几并去主位,又在淑妃席上新添杯盏。
众人默默惊叹,淑妃多少是有些胆大妄为的。
可这般瞧着,非但不觉跋扈可厌,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含娇带俏,赏心悦目。
怪道引得甥舅相争。
好一番折腾,终于安排妥当。
首次坐于上位,往下一瞧,曹丹青不免紧张,侧过脸小声道:“为何要让我坐这里?”
梁婠夹起一箸鸡枞,置于曹丹青面前玉碟中,眼睫未抬:“从这儿,你看到什么?”
曹丹青转眼看去,下方座无虚席,这般居高临下,她甚至连他们餐碟中的食物,都能看得清。
“就算平日再位高权重者,君是君、臣是臣。”
梁婠摇头,道:“平日再衣饰华丽、雍容高贵的妇人,皆置身于其郎君身后,她们的眼睛,只能盯着前面人的脊背,等待偶尔的回眸一瞥。”
曹丹青往周昀位置看去,本该属于她的案几,空荡荡的。
她似乎看到了从前,自己坐在他身后的样子,心里登时酸楚连连。
梁婠跟着看过去,轻轻叹息:“自落座后,周昀不曾往过来看一眼。一个心里没你的人,无论你身处何处,他眼里都是瞧不见你的。”
曹丹青握紧玉箸垂下眼,浓密的睫毛盖住眼底的涌动:“你是在劝我同他,同他和离吗?”
她咬住下唇,抬起眼:“你不知道,我很小的时候就想,长大了一定要嫁给他,阿婠姊姊,我是真的很喜欢他,这种喜欢,并不亚于你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