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潆神情一凛。
湘兰恭敬带人退下,只留了沅芷在旁侍候。
这般屏退众人,黄潆心中有了数,也有了期待,不敢表露,只放下手中糕点。
“娘娘是有何吩咐?”
梁婠抿唇笑了下,这段时间,黄潆的忐忑她是看在眼里的,留着她确实是有别的打算,可现在多一分亲厚,完全是感激当日她无意中说的话,若非她的误会,自己也不能疑心有孕,幸好及时诊了脉,否则……
“吩咐倒是没有,不过和你闲聊几句。”
梁婠拿起糕点重新放进她的手中。
黄潆双手接住,认真道:“娘娘请说,嫔妾听着。”
梁婠轻轻点头。
“我进宫也有些日子了,可性子使然,与旁人也不怎么亲近,论起相熟,也就同你还能说得上几句话,你是宫里出了名的好性格,凡事有个风吹草动,总能比我先知道。”
“往后少不得要跟一众人相处,可我连她们什么脾性喜好都不清楚
,别犯了人忌讳尚不自知。”
说罢,只是微笑着瞧她。
黄潆顿有所悟,淑妃如今的地位直逼皇后,日后再产下皇子,势必与皇后有一争,但她入宫时日尚浅,难免势单力薄、敌众我寡。
如此一想,这原本简单的攀附之路,只怕慢慢复杂起来,极有可能变成争后、争储……
主上态度自不必说,与皇后一向不睦;太后定是偏帮皇后,三夫人是肯定不会向着夺了恩宠的人,余下像自己这般可有可无的,一盘散沙,难成气候。前朝之事不懂,但从风评上考虑的话,定是拥护皇后者众多。
这么算起来,淑妃除了得主上一人偏爱,着实处于劣势——
不过须臾,她心思已然翻了几番。
黄潆放下糕点:“娘娘请放心,日后嫔妾定会时时留意宫妃们的心迹,并及时告知娘娘。”
态度不可谓不诚恳。
皇后的确势众,且得人心。
但正因为势众,围着的人颇多,自己连个露脸的机会都排不上,又有何用?
可淑妃不一样,看重她,即便日后再有人,总是亲不间疏,先不僭后的。
梁婠瞧着黄潆郑重其事的模样,朝她笑了笑,是该给人吃颗定心丸的。
两人又闲话一会儿,黄潆看梁婠已有倦色,自觉告退。
走时,又带了不少糕点。
黄潆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自那日晚宴后,她再没见过阿贞,宫里都只道蛊惑主上、触犯宫规被处死,可淑妃却送她一方绣着‘勿念’的丝帕。
那绣工分明出自阿贞之手。
她辗转跟人打听,听闻大将军娄世勋新纳了一房妾室,似乎还是淑妃远房的亲戚。
这样貌美、心思又巧的人,如何不值得跟随呢?
如今能不能侍奉主上已经不重要,只要跟淑妃,不怕挣不上好前程。
黄潆拎着提篮不疾不徐走着,阿贞这一走,亲近的也只有张宣徽一人了。
冷不丁一声怒喝,惊得黄潆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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