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确实有点想笑。
他应该也是没想到,往日从不避着她,反倒叫她知晓并学会如何看懂他们传递的消息。
“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她属实活该。
像个傻子一样,再次被人愚弄。
“陆修,我应了。”
抱着她的人,停下步子,没有言语。
梁婠使出全身的力气,挣扎着从他身上跳下地,他们俩差点同时摔倒。
陆修站稳,伸出手扶她,却被她一把甩开。
梁婠闭了闭眼,不想看他。
重活一世,她本来就没对任何人抱有期望。
是他非要一步步——
她提了口气。
“其实,并非是我要缠着你,从一开始,你有你的坚持,我有我的目标,我们本来就不同路。”
“你说的到此为止,我答应了,从今往后,我们再无瓜葛。”
梁婠抬手抚上挽着的发髻,干脆利落地抽下玉簪,长发如瀑散落。
她笑了笑:“爱身以何为?惜我华色时。中情既款款,然后克密期。褰衣蹑茂草,谓君不我欺。”
偏过头,看一眼长街,吸了口气,抹掉眼泪。
上前两步,拉起他的手,将发簪塞了进去:“物归原主。”
她退后两步,平复了下情绪,对着陆修抬手齐眉,弯腰行礼。
是发自内心的,极致的诚心实意。
“这两年多谢大司马的照拂,昔日救命之恩,妾铭记于心,虽粗鄙之姿,但已竭力还报,您若觉得不够,待日后您的忌日,妾定当按时祭祀悼念。”
“适才失态失礼之处,乃情绪失控,望大司马勿怪。”
她又抬眸看了眼天色,“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妾会自行离去,当然,您若是想让妾留下帮您收完尸再走,妾也不会拒绝,毕竟妾还欠救——”
“说够没?”
冷沉沉的声音,寒彻刺骨,黑漆漆的眼眸,阴云密布。
眼神若是刀子,她已经被凌迟处死。
可她怕吗?
当然不。
梁婠挺直腰杆,喊回去:“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