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没说话的陈秉孝道:“今年多去庙上烧点香,别舍不得那点钱。”
陈家村人都不富裕,但仅有的一个寺庙香火却从来没断过。
越是日子过得艰难,人们则会更加相信佛祖。
家里有考生的人家,自然会在考前烧香拜服。
别人考前临时抱佛脚,他们烧香抱佛祖的大腿。
陈家人是村里很少去寺庙的人之一,原因无他,他们怕花钱。
赵氏年年都给孙子打气加油,却一次也没去过庙里。
这会儿听见自家老头子数落自己,她拉长了脸:“什么叫别舍得那点钱?你有钱,那你去啊!
你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你却还要买旱烟。
抽抽抽,怎么不抽死你个老东西。”
陈秉孝气的想打人,赵氏却先一步哇的一声哭了。
陈金榜张了张嘴,他的荷包蛋,他的长寿面条,这下是彻底没戏了。
全家人都忙着去安慰阿奶,没人在乎他。
他可是陈家未来的希望,是阿奶的金孙,是爹娘的好大儿。
他们怎么连他的生辰都能忘了,没有礼物,没有长寿面,没有荷包蛋的生辰还能叫生辰吗?
陈金榜默默走出大门,站在路口失魂落魄的朝李茹茹家的方向看了看。
要是三婶没和离就好了,她一定会满足他所有的心愿,心甘情愿又满心欢喜。
别人说他考不上童生,他早就想放弃了。
是三婶一次次一年年不断鼓励他,带给他希望。
今年他终于觉得自己好像开窍了,一切都有了希望和转机。
可三婶却和离了,她不再给他钱了,他差点连束修都交不上。
陈金榜头一次觉得家里人都很没用,一个月就一两银子都赚不出来。
简直白费他们那么大的体格,那么多人。
一大家子人,还比不上一个李茹茹。
陈金榜在黑暗中叹了口气,回到院子。
赵氏还在哭,张俊娘不知为何又跟王水霞吵了起来。
陈金童凑到陈金榜身边,使劲吸了吸鼻子问:“大哥,你吃肉包子了?”
陈金榜白了他一眼,“我看你像肉包子。”
陈金童挠了挠脑袋,他明明闻到了肉包子的味道,大哥怎么说没有呢。
难道是因为好长时间没吃肉了,他的嗅觉失灵了?
闹哄哄的一片,陈金榜揉了揉额头,默不作声的回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