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等人家家族差一些,事情可一点都不少,娶妻纳妾,家里婆婆端着,妯娌一大堆,且五亲六戚,七姑八姨,人际尤为复杂。
低一等的家族还不一定有他们那么要脸面,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符雪垂着眉,“嬷嬷,我不想嫁那等人家。”
黄嬷嬷低声,“若不想嫁那等人家,只能往上头走了。”
符雪心中一跳,手指在底下绞紧帕子,声音又低了几分,“往上头走是往哪走?”
黄嬷嬷低声道:“皇宫皇子府。”
“这怎么成?!”符雪唬了一跳,站起来,像被蛇咬了一般连连后退,“我们这等人家出生的女子,若不能为正,难不成要自甘堕。落为妾?!”
“我的小姐哎——”黄嬷嬷忙强拉着她坐下,“小声些小声些,嬷嬷还会害你不成?又不叫你现在去,只是将事情跟你说道说道。”
符雪满腹狐疑地坐下,摆摆手,“这招不成。”
“你听老身说。”黄嬷嬷低声道:“这年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公府侯府肯定很难嫁的进去了,若嫁得进去,我们今日也不必说这番话。”
符雪点头,这情况她自也知晓,纵使她有手段令哪个年轻公子恋慕她,没有双方家里点头,她真想成事也难。
“明年不是又到了大选之年么?老身觉着小姐大可以去大选。”黄嬷嬷低声,“只要府里一日不公开说出小姐的身份,小姐便是侯府之女。身份够了,官家绝不会将你赐给人家做妾。你一旦选上,无论是做皇子妃、皇子侧妃或女官,都是有品阶之人。”
“当选皇子妃何其不易!三、四皇子已成婚,五皇子今年方十四,六皇子十三,纵明年,我年纪那样大,也匹配不得。侧妃、女官说得好听,进去不是叫人欺负?”
“这说什么傻话,难不成嫁到普通人家去便不用是侍奉婆婆,友爱姑子?”黄嬷嬷说道:“小姐你是没看见外面那些人家,婆婆吃饭,媳妇可是要站着侍奉。许多人家还拿这当孝行来讲,婆婆若磋磨你,谁也说不得半句。”
“再者,母凭子贵,小姐侍选,难道只看那份位?你那样年轻,只要生下一男半女,那就是皇子皇兄谁敢小瞧你?”
符雪沉默不语。
黄嬷嬷又道:“有品阶的妃嫔难不成是普通小妾,你瞧哪怕王府王妃,对上了册的侧妃也得客客气气,更别提进宫,只要有了份位,日后就是娘娘,谁敢小瞧?哪怕戎谨候府,对诞下皇子皇孙的娘娘,也得小心伺候着呢。”
符雪心头一动,低声道:“我想想。”
“就说那范溪,她若是嫁进去宁国公府,日后见了你,你有封号,她一介平头妇人,也须向你行礼呢。”
符雪手指微微一动。
黄嬷嬷拍拍她脊背,“你好好想想,无论去哪,嬷嬷都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