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积蕴怕被人发觉,忙轻手轻脚跨过院墙往外走,身后鸡还在叫。
范不难家三间卧房,桂娘与牛角娘睡在那头边角,范不难与萍娘睡在这头边角。
他听见鸡叫,疑心有人偷鸡,穿着中衣,悄悄打开房门去看。
不想一出去,就见一女鬼静静飘在他娘窗前,血目红唇,触不及防之下,范不难吓得一声嚎叫,“嗷——”
他跨过门槛的脚顿了一下,囫囵一摔,险些把门牙摔掉。
他被吓得脸色青白,顾不上鸡,手脚并用转身就往家里爬,一下撞到门框上,脑袋嗡一声。
全家被他这动静惊醒,范远瞻也是一惊,手一抖,手中的线放长了些,那灯往范不难那边飘了一下。
范不难刚从撞击中缓过神来,却见女鬼直往他扑来,顿时吓得肝胆俱裂,顿时装得门与墙哐哐作响,几乎夹着腿蹿上了床。
三步并两步,范不难鞋也未脱,直接连滚带爬上了床。
“鬼叫甚?”萍娘刚被他吵醒,还未明白外头发生了何事,却觉身下一阵湿热,还伴着尿骚味,顿时一声惊叫,又推又打,“要死!你作何爬床上尿?!”
她转头方发觉自个相公浑身打着抖,身下还在淅淅沥沥地接着尿。
范不难牙齿咯咯作响,虚弱得几乎说不上话来,“鬼,鬼在,在外头。”
萍娘浑身打了个哆嗦,她素日胆大,此时却被吓得浑身僵直,从窗口望去,依稀能望见外头的火光。
“啊——”她一声尖叫,顾不上被窝里的尿,与范不难一道将被子一拉,窝在床上发抖。
牛角娘人老觉浅,一下被外头的动静吵醒了,她不明所以,皱着眉,正想出去斥责儿子儿媳半夜还在嚷嚷,却不想刚一下床,床前一个白衣女鬼睁着一双血目正静静瞧她。
外头一片漆黑,这女鬼的模样却格外清晰,牛角娘一下吓得话都说不出来,呆怔在原处,双耳只听胸腔里一颗心跳得吓人。
过了好几息,她方回过神来,慌慌张张转身想往床上躲,却布放一下撞上床脚,“砰”一声整个床都摇起来。
范远瞻正在外头凝神听里头动静,听动静知晓她醒了,拽拽手中的绳子,灯笼飘上又飘下。
牛角娘见这女鬼上上下下飞蹿,仿佛要夺门而入,瞬间吓得“啊——”一声叫起来,整个人往床上爬。
身后那女鬼还在飘动,她禁不住尖声哭起来,又哭又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