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儿,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百里珠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嗫嚅道:“阿诚临走之时留下的。”
百里铭心里了然,他虽然不满意赵至诚,但事已至此也不得不接受。如今来看,赵至诚倒也是个有担当的,若是有朝一日那厮敢负了他的女儿,他定要那厮生不如死。
百里铭同百里珠一起坐在榻上,又将紫檀香盒拿了出来,里面装着庄子、铺子、店面的地契,还有一些文券。
“珠儿,拿着这些,这是父王这几年为你准备的嫁妆。父王在宁边、群洲和祈国都给你存了不少钱,无论你在哪里,你只需要拿着这些文券就可以取出来,以备不时之需。”
“父王这也太多了,这些钱我一辈子都用不了啊。”
百里铭摇头笑了笑,“傻孩子,日后跟着赵至诚颠簸,没点儿傍身的怎么能成,父王可舍不得我的宝贝跟着别人受苦。”
百里珠羞囧,呐呐道:“我这些年攒下的钱,再加上阿诚给我的,都能买下好几座城了,父王这些你就留着吧,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百里铭拍了拍百丽珠的脑袋瓜,“给你你就收着,有了爱人就不要父王的东西啦?”
百里珠急忙摇头,撒娇道:“父王永远是我最爱的人,这一辈子都不会变的。”
百里铭故意打趣道:“那就干脆别和赵至诚在一起了,和父王呆在国宫里,父王养你一辈子。”
百里珠羞愧的低下了头,小声道:“那也是不行的,父王您不是还想抱外孙嘛,不和阿诚在一起,您这辈子都抱不到啦。”
百里铭轻笑,“你这个小滑头,”又叹气道,“父王估摸着祈林会让赵至诚回燕阳城,到时候赵至诚定不会舍下你独自一人回燕阳城,他给不了你名分,甚至你出门都要带着幂篱才能出门,永远不能露脸,你可都想好了?”
百里珠睫羽微垂,半晌才道:“父王,我既然与阿诚相许,就已经做好了受苦的准备,若是有幸,可以和阿诚过三年顺遂的日子我也是知足的,至于三年后如何,有父王和阿诚在,我也不怕的。”
百里铭摸了摸百里珠的头,怜惜道:“傻孩子,本不需要这么难,为何偏偏选择最艰辛的路。”
百里珠眼眶微微泛红,梗塞道:“父王,若是不走这条路,珠儿可能后悔一辈子,珠儿不想年纪轻轻就心如枯槁,和阿诚在一起的时候,珠儿觉得自己可以永远都不用长大。”
也罢,赵至诚比珠儿年长,对珠儿的宠爱怕是不比他少,将珠儿交给赵至诚,他也放心。
翌日,百里珠正式去往不周山拜定慧为师,学习道法礼统。按照山海观收徒规矩,三年不可回家探亲,学成后方可归家。
与常人归家不同,百里珠三年后需要由定慧送回祈国受封。
上山之时,百里铭、百里桢、百里复和祈林宫门外送别。
百里铭和百里桢虽然心里舍不得百里珠,但是隐忍着没有表现出来。反而百里复像个小姑娘哭哭啼啼的,抱着百里珠不肯撒手。
百里桢拍了拍百里珠的肩膀,“珠儿,记着大哥的话,快上车吧。”
百里珠微微笑着,强忍着苦涩未曾落泪,乖巧道:“父王,大哥,小弟快回去吧,珠儿定会照顾好自己的。”转身便上了马车。
正当百里珠掀开帷幕进入马车之时,百里铭拉住百里珠,方才还干燥的脸颊不自觉已经老泪纵横,艰难道:“珠儿,父王等你回来。”
百里珠掩面而泣,背着百里铭轻轻点头后进入车内,刚一坐下便哭成了个小泪人,想要拉开帷幕再看看父王他们,可是却不敢,害怕一看到他们就再也走不了了。
百里复不顾百里铭和百里桢的阻拦,骑马在后追着,嘴里嚎啕着姐姐,姐姐,我要和你一起走一直到了不周山脚下,才被百里桢硬拉了回来。
谁也不曾料到,百里珠这一走就是五年,期间竟也再未回来。
祈林坐在马车上,看到百里珠的马车离开后,也启程返回了祈国。
不就是三年吗?十年他都等得了,何况是三年。让她去山海观静静心也好,一来日后可以名正言顺入皇宫,二来小姑娘心性不定,三年的时间,再深的感情也足够忘记那个人了。
他等的起,只是三年后,无论用何种手段,百里珠必须是他的,他绝不会再容忍她心里还装着其他人。
既然百里珠留在不周山,那赵至诚就必须在他的眼皮底下,随他回华阳城。初以为赵至诚看上的是一个宫女,当时还想着给赵至诚纳了做妾,没想到看上的却是他的女人。难怪那日赵至诚求情让他放过她,他当然会放过百里珠,毕竟是自己记挂了这么多年的女人。
只是赵至诚狗胆包天,无视龙尊,将他当猴耍,仗着龙宠不知天高地厚!赵至诚的羽翼也该剪一剪了。
福康看着陛下天还未明就来到了国宫门口,明明是想来送送小公主,但不知为何迟迟没有下马车,直到公主离开了才让马夫掉头启程回祈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