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上的门因为用力过猛而弹开,风呼呼的往里灌。
怕孩子受凉,凌霜连忙起身去关门。可手还没碰到门,便被一只横伸的大手猛的拽了出去。
“朕就知道,你一定舍不得朕走。”
凤千辰俊逸的脸上浮起一抹奸计得逞的窃喜,他故意说那样的话,就是想看她着急看她吃醋。那晚她和杜仲的对话他听得真切,她是明明白白的拒绝了杜仲。
冷不防被他这么一带,凌霜险些惊叫出声。
听完他那些自以为是的话,她忍不住一声轻嗤,“皇上的戏还真多。是不是奴婢也可以认为皇上是为了引奴婢出来,故意不关门?这样便能满足你那可笑的虚荣心?”
他一来就把伺候的宫女太监全赶走,说不定真就是打的这个主意。
一阵夜风吹过,确实带着几分凉意。凤千辰讪讪的一笑,“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在乎朕吗?”
“奴婢只是伺候小太子的奴婢,奴婢会谨记自己的身份,也请皇上不要多想。”凌霜甩开他的手,面无表情的抚了抚身,“风大,皇上也早些回去歇息吧!后宫三千佳丽,软玉温香,可比站在这冷风口强。”
凤千辰奢望着能从她身上看到嫉妒或是不舍,然而她背影决绝得连一星半点都没有。
他一怒之下翻了两位贵人的牌子,可人送到的时候,他满脑子里只有她那张冷漠的脸。
什么佳丽三千,什么软玉温香,他只想跟她新词旧赋畅所欲言。实在不行,那就呆在她身边,听着她给孩子咿咿呀呀的唱那些软绵绵的小曲儿,也好啊!
说到底还是季家惹的祸,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他将两个贵人留在寝殿,兀自去了死牢。
“皇上、皇上,你终于想起臣妾了吗?”凤千辰的出现如一道曙光照亮季媛鹂的心。
她巴巴的跪在门口,隔着门苦苦哀求,“皇上,臣妾不敢奢求你的宽恕,但求你看在昔日的情分上,给臣妾一个痛快吧!”
“好啊,告诉朕当年静姝到底是怎么中毒,又是怎么死的?”
凤千辰不是没查过,就因为什么都查不到,所以才将目光锁定在唯一从中获益的凌霜身上,才会一味的怀疑和伤害她。
希望就在眼前,可季媛鹂还是迟疑了。
“你已经知道当年真正喜欢的人是贺凌霜,而她也已经在你身边,你为何还要追究当年的真相?”
“因为她想知道。”
无需言明,他们都知道那个“她”是指贺凌霜。
原来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她从来都不是她的对手。季媛鹂勾着嘴角苦涩一笑,“皇上,你说臣妾父亲会回来救臣妾吗?”
她这是故意岔开话题吗?
凤千辰的眉心微微一蹙,“这个问题,你不是应该比朕更清楚吗?”
他留着她的命就是为了引季明高来。可整整一个月过去,他布下的天罗地网中根本没有一丝季明高的踪影,倒是边关那几恶战,皆像是季明高的手段。
“臣妾觉得他不会来。”
但凡季明高有一点风吹草动,他们都不会这么着急的来逼问当年的真相。因为他们知道,只要自己一死,便没有人知道当初的真相。
死心之后,反而是释然。
季媛鹂叹了口气,“也罢!反正臣妾已经是死罪,不在乎再多这一条。”
她是真的想把秘密带进棺材,可她怕被那些毒虫蛇蚁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到最后连进棺材的资格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