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定州颇有点食髓知味,可惜也没什么机会再给他吃这种飞醋。楼灵溯每日都书院家中两头跑,岳晓梦知道她报了童试,也不敢来闹她,书院中墨辞寻了个外宅的小厮负责送饭,陆媛敏见换了人,也不好意思问缘由。
楼灵溯专心念书,再抽空琢磨答题技巧,很快到了童试进场的日子。
楼家上下本想着去送她,楼伊敏斟酌了下,还是没有允诺。
“童试在外或许是大事,这都城里,大大小小的秀才可是满地跑的。我们这么兴师动众,反而落人口舌。”
正中楼灵溯下怀:“可不是,不过三日,你们便当我出去玩了,千万别来送。”
岳定州又将她的包裹检查了一遍:“那我一起去吧。正好今日我当值,不过绕一点路。”
楼灵溯不推辞,慢悠悠地跟在岳定州后面。楼伊敏虽说不送到考场去,到底还是陪着往大门口走:“答题需得细心,不要弄脏了试卷。米面皆给你放好了,你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自己做饭,不妨煮久一些,别吃了生的再闹肚子……”
一路细细嘱咐,终于将楼灵溯送上了马车。
楼灵溯放下了帘子:“还真要自己做饭,我原本以为瞎说的。”
岳定州也有些担心她:“这两日墨辞教你的煮饭方法可记下了?考场里防舞弊,不许送饭,可要辛苦你了。”
煮饭难不倒楼灵溯,毕竟她上辈子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娘子,只是吃饭只有萝卜干配,实在有点惨。
“一想到未来三天只有咸菜白粥……”她有点唉声叹气,“报了名不去考试的,有吗?”楼灵溯对上岳定州惊愕的表情,一时忍俊不禁:“我胡说呢!你还当真了?”
“你说什么对我来说都是真的。”岳定州严肃地看着她,“不想去,就不去了。以后我努力升迁便是。”
楼灵溯喜笑颜开:“我定哥真好。”她在岳定州脸上亲了一下,“你就等着我去给你考个状元回来。回头京都里就该说你有旺妻命格了。”
马车停在了考场前,楼灵溯跳下车去,考场前已经排起了长队。男女各分一边,岳定州陪着楼灵溯排在女子那排的末尾。
她一下车便是全场的焦点,原本都在传今年这顶着第一才女名头的楼灵溯要来考学,她一出现那些细细碎碎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楼灵溯充耳未闻,看了天色催促岳定州:“你也该去城门了,不然要迟到了。”
检查进场的队伍很长,岳定州自然知道这一等要很久。只得依依不舍道:“那三天后,我来接你。”
“嗯,赶紧去吧。”楼灵溯目送了岳定州离开,旁边有人道:“让一让。”
楼灵溯往里稍了稍,见一人在她旁边蹲下,捡起个什么东西。
“咦,小师兄?这么巧啊!”
捡完东西的凌新柏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我也来考试,巧什么?”
楼灵溯不懂这小孩看见自己为什么总这么别扭,只不与他计较:“那祝小师兄金榜题名了!”
凌新柏抿了抿嘴,终于还是说道:“谢谢。大哥,我们走。”
楼灵溯这才注意到离得他们两步远处站着的是凌劲松,她冲他微微点了头算是打过招呼,便转过头去专心排在了队伍中。
考试一共分三天,第一天考明算,第二天考墨义帖经,第三天考杂文,府试殿试还要加一门策论。试卷第一天时便会全部下发,期间只有监考官在内场,以杜绝有人买通了人手,舞弊的可能。明算对楼灵溯来说易如反掌,她半天不到便做完了全天的考题,检查了一遍后直接就做起了第二天考的墨义帖经。
这不过是考些死记硬背的东西,拼的不过是阅读量。楼灵溯内宅关了十五年,闲来无事便是翻书,考起来自然毫无难度,一下午便做完了题,等第二日别人开始做墨义帖经时,她早已开始写杂文。
如此快的速度,让监考老师也甚是咋舌。
考试的题量是相当大的,加上还要自己做饭睡不好等,三天考完,走出考场的考生莫不是灰头土脸,只楼灵溯,一天半就考完了试,余下时间一边检查一边休息,看起来还算是神清气爽。
岳定州果然就在门口等着她:“可累?”
楼灵溯摇了摇头:“就是饿得慌,这清粥咸菜吃了三天,只恍惚自己是不是要出家了。”
“总是胡说。”话虽是不赞同,语气里却满是宠溺。岳定州扶着楼灵溯坐上马车,等她坐好:“母亲已经在家里备好饭菜了,只等着你回去。”
“有椒麻鸡吗?”
“你爱吃的都有。”
驾车的是墨辞,楼灵溯坐进马车前,伸手在他头上揉了把:“回去吧。”
墨辞脸猛一红,默不吭声地扬起了鞭子。
楼家的马车过去,丝毫没注意到紧贴着的就是凌家的马车。凌新柏考得也累垮了脸,却还是担心地看着凌劲松。
“哥……”
“回去吧。”
马车动了起来,凌新柏终于说道:“哥,京都中求娶的这么多,何必非得是她?”
“考试能进前三甲吗?杂文写的什么,背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