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关娇娇什么事?”听褚瑞凌提到自己的独女,褚姑姑的声音有些尖。
“是没什么事。只是你让我母亲不自在,我自然也要想办法让你不自在。你不妨回去问问褚天娇,问问她今年新年的时候做了什么好事,竟然让我抓到了把柄,你且看看她敢不敢将事情告诉你。”褚瑞凌道,他给褚母倒了杯水让她喝下顺顺气,也不去看病床旁其他两人的神色,伸手按下了呼叫铃:“我妈妈要换药了,你们没事就离开吧。”
褚姑姑被褚瑞凌说的心神不宁的,该说的话她也说完了,也没理由继续待下去。褚姑姑现在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女儿。她又撂下几句狠话,转身拉着褚姑父匆匆忙忙地离开。
褚瑞凌看褚姑姑离开之后,拿着自己的手机,给他那名存实亡的父亲发了条短信:这几天,妈妈会派律师上门要债。请您稍作准备。对了,您法律方面的常识似乎不太好,所以难得律师上门,您一定要好好咨询一下离婚的事宜以及关于金融诈骗的判刑方式。不要事到临头懊悔迟。
短信发出去还没一会儿,褚瑞凌的电话就响起来了。他看着来显上的“爸爸”两字笑了笑,正好这时有医生进门换药,褚瑞凌和褚母比了个手势拿着手机走到走廊,在电话挂断的前一秒接起了手机。
“喂,你好。”褚瑞凌语气陌生。
褚父很不适应地顿了两秒,才疑惑地开口:“小凌?”
“对是我。”褚瑞凌笑道:“怎么,爸爸听不出来吗?”
“没有的事。”褚父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但褚瑞凌还是能听出话语下轻微的不耐烦:“你妈妈呢?还在生气吗?”
“妈妈怎么想的,爸爸你自己打电话问她不就好了?”褚瑞凌道。
“她把我手机设成拒接了。”褚父声音中带着不满:“我打不通她的电话。”
“亲自上门也是可以的。”褚瑞凌按捺心中的嘲讽,故作真诚地建议道:“我们有没有搬家。”
褚父不悦:“上门做什么?再让她赶出来丢脸?”
褚瑞凌伸手捂住眼睛,无声地苦笑两声,不做言语。
“总之。”褚父简明扼要地说:“你和你妈妈好好说说,别钻牛角尖,把事情做得太难看。我们都要脸的。”
我可不觉得。褚瑞凌默默在心里说,他嘴上应付着褚父:“妈妈这次气狠了,谁说都不听。我说多了她还急,我也没办法的。”
“怎么会。”褚父不相信:“你妈最听你的了。你多劝两句。”
“设计让公司陷入危机这件事我可劝不来。”褚瑞凌语气淡淡的。
“什么设计,你妈妈想多了,她总是这样。”褚父不耐:“以次充好这件事我起先不知道的。我只是照顾你姑姑的生意,没想到她把我当成冤大头坑了我一笔,我现在还烦着呢。乖,小凌,你和你妈妈解释一下。这么久的夫妻,为了一点点小钱就把对方告上法院说出去也不好听。”
褚瑞凌不接话,他旧话重提:“爸爸,不然你自己回来解释吧。你什么时候回来?”
“你妈妈生气,我不想回去触霉头。我现在在朋友家住着,你妈妈什么时候消气了我再回去。”褚父应付道。
褚瑞凌还想再说话,电话那头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爸爸,我回来了。”褚瑞凌微微一愣,他很快就想起最近安安分分不惹事的那个异母兄弟,心中微小的希冀终于破灭了。他见那边再没声音就知道褚父开了静音。褚瑞凌没有急着挂掉电话,他半倚着墙,把手机放到眼前,看着通话时间,大约十几秒后,电话那头再次传来声响:“不说了,小凌,爸爸还有事。等爸爸回去给你带礼物。”说着褚父匆匆忙忙挂掉了电话。
褚瑞凌连句再见都没时间说。他捂着胸口,感受血管中血液的流动,回想着血浓于水四个字的写法。终于,褚瑞凌合上了眼。忍了十年的眼泪终于再次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