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小时候不懂,后头听说兰慧郡主死了,她也猜到了。
“可我也做不到同他相认。”
她心里到底还是怪他的。
是怪他长得太好,被兰慧郡主看上。
还是怪他被兰慧郡主盯上,却心存侥幸,不愿带着她和她娘及时远离京城。
亦或者怪他,瞒着她报仇,娶了那毒妇。
她也说不上来。
可她娘的惨死,她被曹英当做药人,几度生死煎熬,还有她脸上被挖走的那块肉。
都让她无法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同以前那般亲昵地唤他一声爹爹。
苏鹤霆道,“不想认,便不认,不必在心里头折磨自己。
你觉得怎么舒服,便怎么同他相处,万事有兄嫂在你身后。”
乔惜也点头。
苏鹊突然就红了眼眶,先是扑到乔惜怀里蹭了蹭,又扑到苏鹤霆怀里,紧紧抱着他,“哥,你和嫂子真好。”
这些时日,她心里似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一个说,“那是你爹,当年的事,不是他的错,你不认便是不孝。”
一个说,“我忘不掉这些年的遭遇,认了,我会痛苦,也叫不出那句爹。”
如今得了苏鹤霆这话,她心里的折磨终于少了些,顺其自然吧。
苏鹤霆任由她抱了会,方才提着她的衣领将她往外扯,“行了,你都大姑娘了,也不怕你嫂子吃味。”
乔惜,“……”
她没吃味,也不敢。
苏鹤霆还气着她呢。
这两日,话都不怎么同她说,夜里睡得板板正正,也不如往常那样抱着她睡了。
她自觉理亏,但她实在不习惯。
待苏鹊平复好了心情,欢欢喜喜出去后,乔惜蹭到苏鹤霆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袖,低声道,“我错了,没下回了。”
苏鹤霆不语。
乔惜便也扑到他怀里,用脑袋拱他的下巴,可怜巴巴,“夫君,原谅我这回吧……”
苏鹤霆垂眸看着怀里毛茸茸的脑袋,心也软了,但总要给她个教训,让她长长记性才是。
他抬手摸着乔惜的头,“稍后我们去同外祖父辞别,明日便起程回疆北。”
苏鹤霆愿意同她说话,乔惜便以为他这是不气了,笑得眉眼弯弯。
却不知苏鹤霆心里正在酝酿着,给她一个毕生难忘的经历。
回程路上,乔惜也是被苏鹤霆带去那山里温泉,一天一夜用掉了半荷包鱼鳔。
她才知惹苏鹤霆生气的后果。
以至于连着几日,她都窝在马车里蔫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