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天黑得早,出门时是傍晚,夜幕已经彻底四合,楼宇之间的灯光尽数亮起。
时忧不知疲倦似的,从城市的一头跑到另一头,奔赴的却从来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最后,理智已经被击溃得崩盘,她逆向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脚步越来越缓慢迟钝。
时忧感受着冷风,心中的火苗在无情的吹刮下终于燃烬,心不在焉地去找回家的路。
她在这一刻才知道,渝城还是那个渝城。
已经来了将近半年,时忧还是和第一次来这儿一般找不到北。
她永远也不明白这里复杂的地形地势,前一秒还是开阔的平地一楼,下一秒却发现脚踩着的其实不过地下三层。
毫无头绪地跟着导航走,耳中不断是偏离路线的提醒,机械音冰冷又无情,一声一声压在她的心脏。
时忧沿着嘉陵江走,面无表情地朝下望。
黑压压的天幕下,江水涌行,灯火星河。
道路盘根错节的山城不曾垂青于她。
鼻尖开始泛酸,泪水在眼眶汇聚,重重地砸下去,落入黑夜中流淌的江河中。
悄无声息,又迅猛汹涌。
她实在止不住眼泪。
直到一道熟悉的声音穿过人群。
“时忧!”
声线清冽、冷淡,尾音却直直上扬,难得沾染上几分着急。
明明该是巍峨傲立的雪山,此刻却为了她簌簌抖落几片白雪,隐有消融之势。
时忧恍惚地回头,循声看去,短暂地错愕过后,终于在穆嘉翊望过来的视线中找到唯一的依靠。
泪水更加止不住,“穆嘉翊……”
万家灯火点缀在阴沉压抑的天空,过路人光鲜亮丽,形色匆匆,不会在乎陌生人的伤心与失意,却有一位少年迎着夜色风霜款款向她走来。
她的话音没能说完,最后淹没在了一个温暖坚实的拥抱中。
臂弯在时忧的背后一点一点收紧,穆嘉翊字字句句都说得艰难缓慢:“你要吓死我。”
“我没有,”时忧在他怀里哭着摇头,“我只是、只是想给你买一个礼物……为什么会这么困难,会遇到这样的事情,穆嘉翊……”
他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她的后脑勺,身体为她挡去猎猎江风。
在易驰生打过来的电话中已经知道事情经过,穆嘉翊理解时忧的心情。
“我知道的。”他声音比平常更加轻柔,询问,“为什么要送我礼物?”
时忧带着哭腔,磕磕巴巴,“因、因为你快生日了,想让你开心一点……”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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