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愿意和他成亲,是为了救昆吾琉钰,为了还债,还风轻尘对她,几十年如一日的守护。风轻尘满足而又带有愧疚的看着穆秋浔,鲜血慢慢从嘴角流出,气色越来越虚。
“师兄,这是怎么回事?”,穆秋浔一下慌了,扶住风轻尘,着急的问道。
“一命换一命,天理不可逆”,风轻尘轻靠在床头,整个人陷入回忆中,“秋浔,自从师父把我带进师门,我就知道,我会陷入一个劫,一个如何也逃不出的劫,我一直在帮你逃脱命定的劫数,可是昆吾琉钰一出现,你就义无返顾的陷入劫中,我相信天命不可改,可是昆吾琉钰,却跳出了宿命的纠缠,或许你们俩,真的可以摆脱所谓的天命,秋浔,守在你身边这么多年,就允许我自私一次吧,至少在我死之前,你还是我风轻尘的娘子,这就足够了”。
“师兄,我不该让你救她的,我……”,尽管对这个人从未有爱,但他的全心守候,兄长般的呵护,怎会不令自己动容,穆秋浔泪如雨下,就像当初面对父亲离世般的伤痛。
“秋浔,下辈子别再遇见了”,说完,风轻尘闭上了眼睛,手里一直捏着的纸张滑落下来。
泪眼婆娑中,穆秋浔只看清纸上的两个字——和离书,太多无法言语的情绪涌上心头,穆秋浔趴在床上哭得伤心异常。
扬城还是一如往昔的繁华热闹,尽管东陆边境战火纷飞,这里仍是,丝竹管弦之声不绝,轻歌曼舞依旧。
昆吾琉钰立于江头,看着来来往往的画舫,忆起初来扬城时的情景,一切好像从未变过,与穆秋浔的相识,似乎就在昨日,往日经历的一切,就如一场梦一般。
可如果是梦的话,穆秋浔现又在何处?昆吾琉钰自嘲的笑笑,那个红衣傲然的女子,已是别人的娘子,再也不会属于她了。
想到此,昆吾琉钰的心里就像憋了一股气,无法舒缓一般的难受,眼前再好的景致,也失去了欣赏的雅兴。
来往的画舫,不停的传出弹琴奏乐之声,一阵熟悉的旋律,飘入昆吾琉钰的耳中,昆吾琉钰四处搜寻,企图在众多的画舫中,找出此乐声的来处,奈何画舫众多,乐声混杂,实在难断出这熟悉的旋律,到底是出自哪一艘船只。
正在昆吾琉钰焦急之际,一只小船慢慢靠岸,船上弹琴之人,正是昆吾琉钰要舍,却又难于割舍的人儿,美目盼兮,巧笑倩兮,就如当初在酒楼初见般惊艳。
昆吾琉钰跳入船只,慢慢走近弹琴之人,穆秋浔抬头看她,眉目间是放下一切的淡然。
昆吾琉钰拿出随身的竹笛,站在穆秋浔身后,相隔多年后,再次与穆秋浔合奏这首曲子。
笛声与琴声还是如此的契合,婉转流长,相吸相引,在整个江面萦绕开来。
一曲奏毕,穆秋浔起身,昆吾琉钰伸出手,揽她入怀,在耳畔轻问道,“你不做别人的娘子了?”。
穆秋浔转身,双手环上她的脖颈,“我是来讨债的”。
“你要如何讨?”,昆吾琉钰宠溺的看着她,一脸奉陪到底的样子。
“以—身—相—许”,穆秋浔一字一顿的说道,脸上的表情,异常认真。
昆吾琉钰一下笑开了,一只手捏住穆秋浔的下颌,调笑说,“这辈子你已经以身相许了,我以身相许,留到下辈子吧”,说完,霸道地吻住穆秋浔微启的红唇。
从此,世间多了一对游戏人间,逍遥快活的神仙眷侣,她们不问世间世事,不管江湖纷争,笑看人间恩怨。
每到春江水暖之际,扬城的百姓,总会看到一对贤伉俪,她们携手在江上合奏悠扬的曲子,一个冷艳柔媚,一个美绝洒脱,引得江边的人,全都痴痴观望,无不称赞:真是一对不羡鸳鸯不羡仙的世间佳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