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红绿灯的时候,有个戴墨镜的高挑女孩往她手里强塞了一张a4的纸,并在她耳边悄悄说了句:“瞧瞧你老公的杰作,想深入了解的话,上面有我的电话号码。”
a4纸上打印的是一张视频截图,截图还算清晰,她的爱人,苏克同志正和一妙龄女子在床~上激烈的“rou搏”。
绿灯亮起,人流往前涌动,顾榕却站在原地,她慌乱的收起a4纸,脸先是羞得通红,继而气得惨白,此时夕阳还在,她猛然想起一句话:世上唯有烈日和人心不可凝视。
这是个信念坍塌的时刻,她那个本份的、顾家的、体贴的、好脾气的丈夫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虚伪的、肮脏的、卑鄙的、令人恶心的男人。
她眼中含着泪,没有目的的一直向前走,她觉得自己被钉在了耻辱的十字架上,孤零零的立在马路中央示众,来来往往的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在看她,嘲笑她,羞辱她,她突然感到这个世界很奇怪,很可笑,很无聊。
走了十几站路,她终于停了下来,她下意识的摸出那张a4纸,在背面果然写着一个电话号码,她没有犹豫,或者说没有别的选择,她深吸了口气,然后拨出了那组肯定会改变她命运的数字。
“喂!”
“嗯,来丽济路香雪酒吧!”
路边有个候车亭,感到浑身无力的顾榕坐在长凳上,躲在候车的人群和广告牌之间,她稍稍感到了一点点安慰,她脑子里各种奇特的念头层出不穷,如野草般在一场电闪雷鸣的暴雨之后疯狂生长,只是为了掩盖一个她此刻不想触碰的真相:她那乘风破浪一往无前的爱情快艇撞上了暗礁,即将就要倾覆了。
“你怎么啦!我美丽的秦总,计划进展得如此尽善尽美,你看上去却并不开心呢。”
审清平和秦冬梅坐在酒吧最阴暗的角落里,看着左边的申巍一杯杯的喝着闷酒,还有右边的顾榕一步步走向仍然戴着墨镜的曹芳芳。
“一个正在思考哲学问题的人当然要严肃点。”秦冬梅其实是在想欧阳镇的事,这几天欧阳镇有些怪怪的,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一定是遇见了什么烦心事,她打算等欧阳镇从温泉回来后弄个明白。
“什么哲学问题?”审清平的心里倒是一片阳光灿烂,因为秦冬梅刚刚给了他十万块钱,这样的话,加上家里的存款,他儿子第一年留学的费用就有了着落。
“为什么有了好女人的男人还要爱上别的女人,而女人一旦爱上了男人不管他是好是坏都会死心塌地呢。”这个问题时时困扰着秦冬梅,倒不算是她刻意拿出来敷衍审清平的。
“因为男人喜欢的是星星,女人喜欢的是月亮,星星总是多多益善,月亮却只有一个。”心情好的男人话一般特别多。
“还别说,你这家伙办事没丢我的脸,真的把顾榕和申巍这俩情场失意之人弄到了一处。”秦冬梅不愿和审清平深入探讨爱的真谛,她不认为这个也背叛了婚姻的男人懂什么叫真爱,和他讲心理话实在有欠考虑,于是她赶紧把话题引到眼前目标人物。
“当申巍得意洋洋去找前妻的时候,我就知道机会来了,因为据调查公司跟踪得知,贺莹和一个中年丧妻的房产经纪人谈起了恋爱,最近一直在申巍的老房子里颠鸾倒凤。申巍这个神经脆弱的家伙果然受不住打击跑来这儿买醉,所以我通知曹芳芳立即开始行动,想办法把苏克的艳照交到顾榕手上,并将她引到此处。没想到啊,天遂人愿,也是天亡苏克,刚赶到顾榕所住小区门口,正好就碰上了她。”审清平一想到苏克对他的出卖就心如刀绞,他现在最盼望的就是顾榕赶紧和申巍搂在一起滚床单去。
“以申巍的形象气质,我要是顾榕,就算这酒吧里的男人都死光了也不会瞧中他!”秦冬梅怎么看都觉得申巍不像是悲痛欲绝的女人的疗伤圣药。
“秦总的品味只有天上的嫦娥才有的比,顾榕的眼光不行,属于稀烂中的稀烂,否则以她的花容月貌咋会挑中苏克这个又矮又……”
审清平突然闭上了嘴,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这个产品的属性基本上苏克没有什么差别,于是,他假装被酒呛到剧烈咳嗽起来。
酒吧
“不要高兴得太早了,谁能够保证,蛮好看的苏夫人一定会上申巍的床呢?姓申的这副尊容可真的比二师兄英俊不到哪去。或者,苏夫人根本就不愿追究她丈夫的不忠,只想着买下视频息事宁人呢?”
“会的,秦总,今夜你一定会看到你想看到的背叛。”审清平耸耸肩道。
“为什么这样肯定?”
“我就是这么肯定,我还想得寸进尺的和秦总打个赌,如果顾榕上了申巍的床,就算我赢了,如果顾榕肯为苏克守身如玉,就是秦总赢了。”
“好,这个赌很有意思,我若输了,马上再给你十万,你若输了,请把上衣脱了,光膀子去江边跑半个钟头,边跑边骂审清平是个傻叉,公不公平。”秦冬梅顿时来了兴致。
“秦总说公平就公平,等着瞧好吧。”
在酒吧里和顾榕碰头的自然是曹芳芳,顾榕起初不知道她是何方神圣,但当她摘下墨镜时,顾榕立刻认了出来,她就是截屏里被丈夫压在身子底下的人。
复杂的,变化莫测的情绪只在顾榕心里折腾,并没有表现在脸上,她的一举一动依然优雅端庄,她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哭哭啼啼,更不能撒泼打滚,对待一个和自己丈夫有私情并手握偷拍视频的女人,她只能后发制人,见招拆招,事到如今,不这样做又能怎么办呢,她没有应付这种事情的经验,更没有任何学校教授过这门学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