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建仁前前后后从安卉那敲诈来的二十万都输在了赌场里,除此之外他还欠了三万块钱的赌债,他知道那些催债人的手段,如果他还不上钱和利息,他们会让他睁大眼晴看着自己的手指被生生切下来,然后还会逼着他把手指头煮熟后丢了喂狗,慕州赌场就是这样的规矩,一根手指抵一万块钱债,要比三江便宜很多,三江是三万块钱一根,没办法,小地方什么都便宜。
翟建仁并不害怕,因为他有安卉,既然电话里要不着钱,那就直接找上门吧。
赌场派了两个小弟如影随形的跟着翟建仁,并且只给了他一天的时间筹钱,翟建仁领着那俩人赖在安卉家不走,被逼无奈的安卉只好把金项链、金戒指、金耳环、玉镯子都给了他们,这三金一玉花了六万多块,是胡峰在她去年过生日时买给她的礼物。
那俩小混混欢天喜地的跑了,不再担心手指头喂狗的翟建仁却没有走的意思,他饶有兴趣的看着在屋子里焦躁不安如同困兽的安卉,他的脑海里瞬间又萌生出一个能充分榨取安卉剩余价值的新计划。
“你怎么还不走,我身上再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了,房产证上不是我的名字,你拿去没有用。电视、冰箱、空调、洗衣机,你想要的话都扛走吧,翟建仁,你终于可以放过我了吗?”安卉强忍泪水,低声下气的道。
“我可以离开你所谓的温馨家园,我甚至可以离开慕州,反正我对这个鬼地方没有任何好感,问题是我缺少资金啊,你看,坐车,吃饭,租房,样样都要钱,我总不能一贫如洗的投奔新世界吧,马上就要下雪了,我可不想比卖火柴的小女孩还要惨,她好歹有火柴可以卖,我呢,我连根烧火棍都没有。”
“你还要多少钱?”安卉颤声问道。
“十万吧,不算多,我保证拿到钱后就离开慕州,你要不信,我可以对天立誓,还可以写血书明志。”
“我说过我不再相信你的誓言了,而且,你觉得我现在像是拿得出十万块钱的人吗,你还是把我杀了吧,当初你把我一个人遗弃在医院的时候,就已经杀了我一次。”
愤怒到了极致而不敢发作,悲伤到了极致而不敢哭泣,恐惧到了极致而不敢逃避,安卉觉得自己是在一架注定要坠毁的客机上,不会有降落伞,不会有奇迹,结局只能一死,她不再有机会继续成为贤惠的妻子了,也不再有机会继续成为慈爱的母亲,也许,就在明天,她过去做过舞女和卖身抵债的丑闻将在慕州家喻户晓,他要毁了她是件易如反掌的事,她将不会再拥有美妙的未来了。
“安卉,你是个明白事理的贤妻良母,你怎么会如此草率的放弃你的幸福婚姻呢,不就是钱嘛,对你来说,赚十万块钱应该比猴子爬树上摘桃还简单。”翟建仁边说话边丢了两根牙签在嘴里,确切的说是一半在嘴里一半在外面,他总是随身携带着牙签,自从抽不起好烟以后他就戒烟改咬牙签了,他认为咬牙签的动作一样能充分展现他天涯浪子的帅气一面,他记得周润发也干过类似的事,但应该没有自己帅。
这个动作的确很有迷惑性,在安卉看来,这代表着翟建仁已经胸有成竹的掌控了一切,她逃不掉的,她又成了他笼中的金丝雀,他让她放声歌唱她就得放声歌唱。
“安卉,女人最值钱的应该是自己的身体啊,尤其是像你这么漂亮动人的少妇,一定能成为很多男人的梦中情人,他们为了把你从梦里请出来,绝对不会吝惜金钱的。”翟建人眼睛死死盯着安卉鼓鼓囊囊的胸脯。
“滚出去,姓翟的,不要在我的家里说这种下流的话,我就是死,也不会做任何不忠于我丈夫的事情,大不了咱们拼个鱼死网破。”被逼入墙角的安卉终于鼓起了勇气,没有自由的金丝雀其实还剩下最后的自由,它有撞死在笼子里的自由。
“为什么要大谈特谈对老公的忠心呢,是婚姻的洗脑让你变成如此不讲道理的愚腐蠢物吗,我记得当年长袖善舞的卉卉可不是现在这种道貌岸然的恶心模样,那时的你与我志同道合,只忠于自己和金钱,让我给你再来一次醍醐灌顶的教育吧,你和丈夫以外的男人睡觉才是对自己最大的忠诚,当然,必须是那种有利可图的睡觉。”翟建仁上前捏了捏安卉的胸脯,饱满、富有弹性,多么熟悉的手感啊,翟建仁满意的笑了。
安卉却哭了起来。
前面说过,安卉有一项特殊的技能,她能立即哭出梨花带雨的娇弱柔美,并以此把男人带入心碎不已的节奏里,当年的翟建仁就是这样迷上了她,可惜她忘了,心碎的前提是得有心,很遗憾,翟建仁现在缺乏这个前提,他抛弃了安卉的那一刻也抛弃了自己的心。
“赌场就是个狂欢的派对,里面的人最喜欢感受新奇刺激的乐趣,越有钱的人越是喜欢,他们会为了探索你身体的禁区而不惜一掷千金,我相信你的本事,你在桑拿会所练就的手艺定会让他们觉得物超所值,我恰好就认识一些这样的有钱人,我非常乐意充当你们之间最无私和最可靠的联系桥梁,你放心,我是你丈夫的司机,我知道他的交际圈,他是个无聊透顶的人,他的圈子乏味至极,不会和你即将踏入的圈子有交集的,我一定会慎之又慎的为你挑选猎物,如果一切顺利,也许用不了两个月,我就能带着十万块钱远走高飞了,而你,可以大大方方的选择继续冒险还是回归平庸。”翟建仁越说越兴奋,恨不能马上去赌场寻找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