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云庭手都要抖到握不住笔,就像十年前一样,勉勉强强签个名,轻声向医生道谢。
坐回坐位上脑子一阵恍惚,回头看着空无一人的走廊仿佛回到了十年前。
小小的姑娘才十二三岁,也是仿佛独自一人坐在手术室外面,旁边有一个老人陪着,但是根本不知道怎么安慰,眼睛通红,眼泪汪汪的抱着膝盖哭,平时安慰他的人都不在身边。
“抢救无效。”
当初的四个大字狠狠砸向她,一声声回荡在耳边,坐在椅子咬着唇小声的抽泣,医生在一旁叹气,想凑上去安慰缺没办法,没过多久,小姑娘手颤抖着伸过来,接过本子,在家属签字上签上自己的名字,时梦西。
患者常素贞,死因心脏病发作。
手术室里的老人再也起不来,再也不会在小姑娘撒娇的时候挂她的鼻尖,再也不会在她哭的时候抱抱她,也再也不会对她说:“囡囡,过来。”
“呜呜外婆……我……”医生听不清小姑娘在哭声中支离破碎的话语,他只知道这个小姑娘从此以后要孤身一人了。
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拍拍小姑娘的肩膀。
时梦西哭的肝肠寸断,几乎都要晕厥。
一天之内,家破人亡。
常素贞平时为人平和,心脏病已经好几年没发作了,这次忽然发作甚至抢救无效都是因为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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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我去找月月玩啦!”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向远处奔跑,南方的小镇风景极好。
“囡囡慢点跑,记得早点回来。”常素贞扬声喊着。
“好勒!”小姑娘没有回头,依旧是向远处奔跑着远远的回答一声,清脆明亮。
常素贞摇摇头,和几个姐妹约着打牌,打到一半,来电话了。
“喂。”常素贞打开扩音器,年迈的老人基本都听不大清楚电话里的讲话声,正在打牌的拍桌上放着扩音,一群姐妹继续打着牌,分分心讲电话。
“请问是常素贞女士吗?”那边是一个很温柔的女声。
“是我。”常素贞丢出一张二筒,被小姐妹要去,她无奈一笑。
“请问孟茗茹先生是你的女儿吗?”
“是。”常素贞拿走对面老太太打出的三条,笑了笑。
“时远山先生是您的女婿吗?”
“是。”常素贞正在自摸,开心的笑了,是自己想要的牌。
“时南意是您的孙子吗?”
“是。”常素贞又拿过从右边的老太太打出的牌,笑容愈发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