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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第2页）

他取一杯酒，来到陈晖身边，沉声问：&ldo;还要吗？&rdo;

陈晖睁开眼，烂醉如泥地撑起身，摇摇晃晃，又一头跌入沙发软垫中。

萧珩俯身，在他耳边低声道：&ldo;还要吗？&rdo;

他翻身面朝着反光的天花板，不服气地喊：&ldo;酒……&rdo;

萧珩神情冰冷地慢慢倾斜酒杯，酒液一滴一滴落到他脸上，陈晖张开嘴，贪得无厌地咂嘴。

&ldo;我问你……&rdo;他将酒杯藏到身后，&ldo;你杀过人？&rdo;

&ldo;杀人？&rdo;陈晖重复念了他的话，像不理解地皱眉，又恍然一笑，&ldo;哦……哦……&rdo;

&ldo;杀人啊……&rdo;他哼笑着轻轻点头。

&ldo;你不怕？&rdo;

&ldo;怕？……&rdo;他咬住这个字，咧嘴笑，&ldo;我……为什么……怕？&rdo;

&ldo;为什么不怕？&rdo;

&ldo;我回国……就……&rdo;他打着酒嗝，&ldo;就……不怕……&rdo;

&ldo;我爸……我们陈家……怕过……谁？&rdo;他挥舞双手，兴奋得意地喊，&ldo;怕过……谁？&rdo;

他说话断断续续，&ldo;杀……又……怎么样？我杀了……又……又不是我……&rdo;

萧珩明白了他断句中的意思，便将酒杯递给他。

陈晖拿不稳，酒撒了一地。

他倏地坐直，拉住萧珩的衣袖，神秘兮兮地说：&ldo;我告诉你……&rdo;

&ldo;我不怕的……我有……办法的……&rdo;

陈晖揪一把自己的头发，又松开，笑得诡异。

头发。

萧珩沉默地看着他。

他握住萧珩手腕，男孩短发密实扎手，碰的第一下，萧珩抽回手。

头发。

萧珩攥住他衣领，&ldo;你该下地狱。&rdo;

‐‐‐

夜里九点左右，萧珩在电梯间见到了秦淑原。

女人正在通电话，她闻到他身上的酒气，不由多打量了一眼。

电梯还没下来，她电话先挂了。

秦淑原收好手机，漫不经心道：&ldo;你班主任的电话。&rdo;

她皱眉看他，&ldo;很可惜，你的保送没了。&rdo;语气里，听不出一点遗憾。

这在他的预想之内，秦淑原会做什么，长久以来，他摸清了一些规律。

秦淑原脸上浮现笑意，&ldo;萧珩，你要认命，说不定我也顾念点什么……&rdo;

顾念什么。秦家在京权势滔天，他过往档案被清理得一干二净。

无上荣耀与骄傲又算什么。

那些布满荣誉的奖状，在她手中不过是废纸，她在他面前一张张撕掉，他又做得出什么反抗呢？

那时他表情麻木，让她满意，如今，他学不会认命，令她不解。

萧珩，是一个连自己的自由都没有的天才。他比凡人还要可怜。可怜透顶了。

‐‐‐

四月中旬，周五最后一节，是全校高三的班队课。班主任抱来一叠档案袋和纸到十五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