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的士兵们面面相觑,要知道这挨打的十一人,可是他们其中好些人的都头。
李洵道了一声行刑,沉重的板子立刻便落在了那十一人身上。
饶是几人都是硬汉,打了十几板子后也忍不住哎哟痛叫甚至求饶起来。
然而李洵没有开口,怎么可能停。
扎扎实实六十板子打下来,个个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哪怕在场都是上过战场的士兵,见了这场面也不由得噤若寒蝉。
可触犯军规被郡王当场抓到,条条框框的罪名列得明明白白,没有人觉得不该打。
李洵没有让人立刻把这些人拖下去治伤,而是看向其余的都头,平静地问:
“你们觉得自己需要识字算数吗?”
见他态度温和,而他们又是刚才没有犯错的,还是有个憋不住话的站出来道:
“郡王,属下觉得不需要。咱们这些军汉,本就是粗人,只要能听命行事,上战场英勇杀敌就行了,学那文绉绉的作甚!”
李洵没有说任何指责的话,而是微微颔首,让亲卫拿上来一封信,递给说话的那位都头。
“假使你如今在几百里之外,本王让人送给你一封密信,交待给你一件秘密任务要让你完成,只能由你一人知晓,你当如何?来,拆开信,告诉本王,本王让你做什么?”
那都头拆开信,看着上面的文字一个也不认识,自然也不知道上面写的什么,顿时就涨红了脸。
李洵让人把信拿回来,递给张巧奴:
“张夫子,你来告诉他们,上面写的什么。”
张巧奴恭敬福了个身,朗声道:
“前往洪福寨探查匪窝情报。”
李洵又让人拿来一副上面标注着洪福寨的县舆图,展示在众人面前:
“你从军中拿到了前往洪福寨的舆图,当地人畏惧匪徒,无人肯带路,你只能凭借着舆图找到洪福寨的位置,你告诉本王,如今你在北雁镇,要如何前往洪福寨?”
看着那些弯弯绕绕的图画与文字,那都头完全一头雾水,根本不明白这要怎么看,只得呐呐道:
“属下不知……”
李洵又道:
“你千辛万苦到了洪福寨,那食堂中便是洪福寨的所有匪徒,你进去数个准确的数,来告诉本王,寨中到底有多少匪徒。”
那都头跑进食堂,没一会儿又出来了,这次是完全满脸羞惭,直接跪地请罪:
“郡王恕罪,属下数不出有几人。”
他能数的,只有一到十,他试图先数几个十出来,却发现里面的人实在太多了,连十个十都不够数了,于是他便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里面到底有多少人了。
李洵又对张巧奴道:
“张夫子,你来回答本王这两个问题。”
“是。”
张巧奴昂首挺胸走到了舆图前,迅速地找准了北雁镇的位置,又找到洪福寨的位置,然后又点出几个路途上的关键性地标,众人顿时才明白这舆图该怎么看。
指完舆图,她又进入食堂里,高声道:
“各位食堂里的军士,请全部坐回座椅上。从前往后坐,每张桌子都坐满。”
她是奉郡王之命而来,自然无人敢违抗,也无人敢不敬,全部老实地坐到了位置上。
仅仅片刻,张巧奴就出来汇报道:
“回禀郡王,食堂里共有一千零二十三人。”
士兵们一片哗然,都在疑惑她是怎么能这么快就数出来的。
李洵露出满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