瓣儿原本以为从汪月月那里可以找到些缺口,现在看来又是妄测,她微皱起眉头道:&ldo;这么说,他们并不是为了汪月月而结怨,那会是谁?听董谦这样的性情,他中意的恐怕也不会是其他风月女子……&rdo;
池了了点了点头:&ldo;至于那块玉饰,汪月月说是见过,曹喜一直佩在身上,不过并没有丢在她那里。&rdo;
&ldo;董谦又是从哪里找到那块玉饰的呢?曹喜当时就问过他,董谦却笑而不答,曹喜说当时董谦神色有些古怪。也或者董谦的死和那块玉饰并没有什么关联,平常朋友之间,一个捡到另一个的东西,常会卖些关子逗对方。&rdo;
池了了恨恨道:&ldo;就算和那玉饰无关,和曹喜总是有关。&rdo;
瓣儿笑了笑,池了了对曹喜竟会有如此大的恨意,这除了因董谦而生的迁怒,恐怕也源于曹喜的态度。那天,看曹喜对池了了始终有些轻视嘲意。有人天生就和另一个人性情敌对,池了了对曹喜恐怕就是如此。因此,她才会始终怀疑曹喜是真凶。
瓣儿轻叹了一声:&ldo;这案子现在走到死角了。难怪开封府也只能把它当作悬案搁下了。&rdo;
池了了听了,也愁闷起来,低下眼不再吭声。
温悦却笑着说:&ldo;这样的案子才值得破呢。你看你哥哥,这一阵手头那桩梅船的大案子,也是毫无头绪,他却不但不泄气,看着反倒更有劲头了,早晨起来打拳,打得呼呼响。别人碰到难事,都要减饭量,他这两天却反倒长了一些。&rdo;
瓣儿笑起来:&ldo;虽然我的饭量没长,可也没泄气。&rdo;
温悦笑着道:&ldo;我还不知道你这头小倔驴?哪怕一百岁都没破得了这案子,你恐怕仍会憋着这股气。&rdo;
瓣儿吐了吐舌头:&ldo;这案子嫂嫂可有什么好见解?&rdo;
温悦摇了摇头:&ldo;这两天我也在一直琢磨,也没想出什么来。不过我看你哥哥平常查案有两种办法,一是查周边的人,若是实在没有头绪,就用第二种办法,就案解案‐‐&rdo;
&ldo;就案解案?不管外围,只查案发现场?&rdo;
&ldo;是。再高明的手法,总要留下些痕迹。若外围没有线索,就在现场继续找痕迹,一旦找到,总能查出些内情。&rdo;
池了了纳闷道:&ldo;刚开始,我们就是从范楼现场入手,根本找不出什么,实在没办法,才去外围找的呀。现在外围也没有什么出路……&rdo;
瓣儿喃喃道:&ldo;不过眼下也只能就案解案。我们重新来看看‐‐一间房,两个人,一个人醉了,另一个被杀,痕迹在哪里?&rdo;
&ldo;所谓痕迹,有时能看得到,有时却被凶手刻意遮掩。眼下看,这案子的痕迹被遮掩住了,很难看出来。不过,痕迹虽然看不到,用来遮掩痕迹的东西却在眼前‐‐&rdo;温悦说着,从袖管中取出一方手帕,将桌上的一只茶盏盖住,&ldo;杯子是痕迹,帕子是遮掩,看不到杯子,却能看到帕子。凶手就是用帕子遮掩杯子,只要找到帕子,就离杯子不远了。&rdo;
瓣儿深受启发:&ldo;对!高明的遮掩,是让人觉得这里只该有帕子,看到帕子,丝毫不会起疑,反倒觉得自然而然,合情合理,有时甚至都不会去留意。这就是哥哥常说的&lso;障眼法&rso;。我们不该找那些疑点,该找那些看起来根本不是疑点的地方!&rdo;
池了了仍有些纳闷:&ldo;道理是这么讲,但不是疑点、自然而然的东西到处都是,该看哪里?&rdo;
瓣儿伸手揭开嫂嫂那张帕子,笑着说:&ldo;不怕,只要找到了办法,就已经找到了第一张帕子!&rdo;
第九章月令童子
专即精,精即无所不妙。‐‐李清照
温悦去探望郎繁的妻子江氏,瓣儿在家陪着琥儿在院里杏树下玩。
琥儿抱出池了了送的十二月令童子,排在小桌上,让瓣儿挨个给他们起名字,瓣儿心里悬着范楼案子,只是随口应付着。
&ldo;姑姑,这个举着大叶子的叫什么?&rdo;琥儿拿起一个穿着鲜绿肚兜、抱着根碧绿莲叶的童子问道。
&ldo;这个啊,是六月童子,六月莲花开,他举的是莲叶‐‐咦?这个不是月令童子……&rdo;
瓣儿发现这个泥人小童虽然和其他的月令童子大小差不多,但样式有些不同,那套月令童子精巧灵动,这一个的工艺却要粗朴憨实些。她数了一下,数目并不差,刚好十二个。这个怎么混进来的?难道是池了了买的时候拣错了?再看琥儿,抿着小嘴巴,眼睛一闪一闪,露出得意的小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