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墨儿兄弟,我有件急事,就不跟你客套了,你得帮帮我。&rdo;
&ldo;您尽管说。&rdo;
&ldo;我丢了样东西,很紧要,若找不回来,你圆儿兄弟恐怕有大麻烦。&rdo;尹氏素来气性刚傲,这时却露出忧色。
&ldo;究竟是什么东西?&rdo;
&ldo;你跟我来……&rdo;
尹氏转身摸索着向内边的卧房走去,墨儿跟了进去,屋子很窄,一张雕花旧木床就占去大半,床边一个漆色发暗剥落的旧木柜,墙角堆着一个旧木箱子,两个坛子,窗边一个小木桌,上面摆着些瓶罐木盒。窗子很小,窗纸已经黄旧,房里十分昏暗。
尹氏从脖颈上取下一串钥匙,摸寻着打开柜锁,将手伸进最下层,从里面摸出一个乌漆小木盒,盒前挂着一个小铜锁。她用从钥匙串上选出的一枚小钥匙,打开了木盒,从里面摸寻出一个小香袋,递给墨儿:&ldo;就是这个香袋。里面的东西昨天被人偷偷换掉了。&rdo;
墨儿接过那香袋,蓝底银线梅纹,角上绣着个&ldo;花&rdo;字,认得是汴梁有名的花百里锦坊的香袋。他解开绳扣,里面一些碎叶香糙,一颗裂成两半的药丸,还有一个油纸包,打开油纸,里面是撕成两片的柿饼,油纸内面浸着血迹,粘了些尘土沙粒。
&ldo;原来这里面是什么东西?&rdo;
&ldo;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摸了摸,闻了闻,就锁起来了。&rdo;
&ldo;那您如何知道里面东西被换了?&rdo;
&ldo;这个……唉!怪我贪心,几天前,有个人找我,说出一贯钱,让我帮他取样东西,我没多想就答应了,昨天让勃儿去取了来,我拿到后就锁在这盒子里。下午,那人来取,我就拿给了他,他说里面东西不对,被人换了。我现在回想,放进去时,摸着和现在的确有些不一样。那人让我三天之内必须找回来,否则就用圆儿的一条腿赔偿。圆儿一夜都没回来了!到现在都不见人……&rdo;尹氏声音发颤,一双盲眼空望着屋角,脸上现出忧急。
&ldo;这柜子和盒子的钥匙有几把?&rdo;
&ldo;都只有一把,我一直挂在胸前,揣在怀里。这二十年从来没离过身。&rdo;
墨儿望着尹氏胸前那串钥匙,想起上童子学时,饽哥邀他到家中玩耍,他记得那时尹氏胸前就挂着这串钥匙,那个小木盒中藏着的,恐怕是首饰银钱等贵重之物。她双眼已盲,自然会格外小心警觉,除非硬抢,否则很难偷走那钥匙。
&ldo;一般一只锁都配有两把钥匙,另一把钥匙呢?&rdo;
尹氏一怔,想了想,才说:&ldo;十几年前就没了,随着他爹去了。&rdo;
墨儿随即想起,尹氏的丈夫十几年前失足落水,尸体被大水冲走,没有找到,另一套钥匙在她丈夫身上,自然也找不见。
&ldo;会不会锁的时候没锁好?&rdo;
&ldo;不会,每次锁完,我都要摸拽一下。昨天比平日更仔细些。&rdo;
&ldo;开柜子的时候,锁头是好的吗?&rdo;
&ldo;都锁得好好的。&rdo;
&ldo;屋门呢?&rdo;
&ldo;我放好香袋出去后,也锁好了。回来取东西时,门锁也锁得好好的。那人走后,我赶紧去摸窗户,也都是关死的,外人应该没进来过。不过,屋门钥匙勃儿和圆儿都有。&rdo;
墨儿点头想了想,又问:&ldo;香袋是从哪里取到的?会不会对方给的时候就已经不对了?&rdo;
&ldo;是个姓康的人,他应该不会这么做,昨晚他还冲到我家里,疯了一般跟我们要他妻儿。&rdo;
&ldo;他妻儿?&rdo;
&ldo;他说那取货的人劫走了他的妻儿,用那香袋里的东西来换。&rdo;
&ldo;这么说,他也不会换掉里面的东西。目前看,经过手的共有五人……&rdo;
墨儿不由得回身向外屋望去,饽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立在卧房门边,他沉着脸瞪着尹氏,目光又冷又硬,更隐隐透出些乐祸之意。墨儿暗暗一惊,尹氏是饽哥的后母,饽哥自小就很怕尹氏,和尹氏说话都低着头不敢大声,现在却这样直直瞪着尹氏。
饽哥随即转过眼,望着墨儿,冷声道:&ldo;我没动过里面的东西。&rdo;
&ldo;除了你,还有谁?你就是要害死我们母子……&rdo;尹氏厉声反问。
&ldo;尹婶,先不要着急,姓康的和取货的都没说香袋里究竟是什么东西?&rdo;
尹氏略略平息了下怒气,低声道:&ldo;取货的那人不愿意说,姓康的昨晚才讲,说药丸里应该藏着一颗珠子,油纸包里是对耳朵。&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