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尘寰最近把应酬几乎都推掉了,尽量抽出时间来陪楚笙歌,他觉得楚笙歌最近有些奇怪,情绪总是不太稳定,前一分钟还是高高兴兴的,后一分钟也许会变得黯然神伤。是不是总待在家里太闷了呢?
路尘寰看着窝在摇椅里的楚笙歌,书页摊开在膝盖上,她盯着这一页看了很久都没有翻页了。路尘寰走过来圈住她纤瘦的肩膀:“在看什么?”
楚笙歌哆嗦了一下,她其实在想要怎样才能离开这里,逃得远远。路尘寰看了看书上的内容,这是一本旅行杂志,介绍着维也纳的风土人情:“维也纳,音乐之都……”
楚笙歌其实并没注意杂志上写了些什么,路尘寰问她,她才瞟了一眼——维也纳?从前也想过世界这么大,她想去看看。可惜说走就走的旅行,对她来说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现在只能被囚禁在这样一座华丽的牢笼中,她知道凭借自己的能力,一辈子都不可能住进这么华丽的城堡。可是她宁愿住在一间不能挡风遮雨的房子,也不想住在这里。
“想去维也纳吗?”路尘寰忽然高兴起来,他可以带她去旅行呀,她会喜欢的:“过几天去做复查,医生说你可以坐飞机之后,我带你去维也纳,嗯?”
“不……我不想去维也纳!”那是她曾经想和叶熙一起去的地方,虽然这辈子都不可能跟叶熙一起去那里了,但那是一个美丽的梦想,闪闪发光地照亮着她曾经的岁月。梦想可以不是实现,但绝不可以被毁掉。
“不喜欢维也纳?”路尘寰吻了吻她头上的伤口,“等你完全好了,我们可以去别的地方,佛罗伦萨、圣托里尼、或者普罗旺斯?你喜欢哪里我们就去哪里……或者都去看看,说不定去了那里,你就喜欢了……”
楚笙歌木讷地看着面前的书,最终无力地合上眼睛。
“怎么了?”路尘寰看楚笙歌脸色变得不太好。
“头疼。”楚笙歌随意扯了个谎。
“让医生来给你看看。”
“不用了,我想睡一下。”楚笙歌将头靠在椅背上。
路尘寰把楚笙歌抱起来,往卧室走去:“回房间去睡,这里不舒服。”
楚笙歌由他抱着,不挣扎也不迎合,她必须马上想出一个好的逃脱计划,这样的日子,她一天都不想再过下去了。
第二天路尘寰一早就去了公司,童芊芊给她打电话,问她要不要回公寓吃火锅。楚笙歌想了一下,出去透透气总是好的。每天待在这座压抑得使人窒息的庄园里,估计她还没想到逃走的办法,就已经疯掉了。
路文护送楚笙歌回了公寓,楚笙歌在玄关换了鞋子,童芊芊正在厨房里准备着煮火锅的材料:“笙歌回来了,那个保镖呢?”
“应该在外面吧。”楚笙歌洗了洗手,帮童芊芊洗菜。
童芊芊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透过门镜往外面看了一下,路文倒是没有守在门口,但也没走太远,站在楼梯口呢:“呃……要不要这么夸张呀。”
童芊芊把楚笙歌拉出厨房,推到她的卧室门口:“你先回房间去,不过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许发出太大的声音哦。”
楚笙歌推开卧室的房门,浅蓝色的窗帘是拉着的,叶熙静静地坐在她的书桌前面,手里拿着一个相框,里面嵌着的是他们的合影,背景是游乐园的旋转木马,傻傻两个人,笑得那么开心。
楚笙歌用手捂着自己的嘴才没有惊呼起来。叶熙走过来,他很想要用她入怀,可是又怕楚笙歌不喜欢,只是牵着她的手,把她好好的安置在椅子上:“笙歌,你最近好不好?”
其实他都不用问的,他知道她过得不好——她的脸色是那么苍白,比以前要瘦了好多,下巴尖尖的看起来真的是我见犹怜。而且她的头顶上还敷着一块纱布,应该是受了伤。
“我……我很好。”楚笙歌垂下眼眸,她不想让人担心她,尤其是关心她的人,更是不行:“你……你怎么回来了,是回家过春节吗?”楚笙歌想了一下,春节也过完了吧。
“不是……是在巡演,在江城有两场演出。演出在周末,连演两天。”叶熙坐在楚笙歌对面的椅子上:“笙歌,你愿意来看我演出吗?”
“我……”楚笙歌不是不愿意,而是不能去。楚笙歌不想让叶熙知道,她的时间并不是由自己来支配的:“我恐怕去不了。”
“没关系。”叶熙笑笑,表示很理解。
“你的进修还顺利吗?”楚笙歌忽然觉得她跟叶熙之间已经隔了几万光年那么远,他们不知道彼此的近况,虽然是比普通朋友要亲近一点点,不过也只是一点点而已。
“已经修完了学分,所以有时间可以做做巡演。”叶熙不会说他是控制不住想要回来看看她,哪怕只是坐下来,一起喝杯咖啡也是好的。
“笙歌,我听芊芊说你遇到了一些麻烦,想要离开这里。”叶熙小心地选择着措辞,他知道楚笙歌有多骄傲:“我想我应该可以帮你的。”
“不……不用麻烦了。”楚笙歌摇摇头,她知道路尘寰是什么人,自己惹上他已经不能全身而退了,真的不能再连累叶熙的。
“其实也不算麻烦,费南德爵士邀请我去都柏林为他女儿的婚礼演奏婚礼进行曲,会派专机来接我。芊芊说你不太方便搭乘公共交通工具,这是一个好的机会,我跟他们说你是我的助理就可以了。等到了都柏林之后,你再考虑下一步要去哪儿就好。”叶熙继续说服着楚笙歌:“你不要有什么思想负担,我只是想帮你,我们还是朋友,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