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默默地在战壕里包扎好伤口,独自承受着悲和痛,只为以最好的面孔出现在自己的亲人面前。
拾彩眼角已有湿意,怕被人看见,转身朝后山走了去。
她不敢去见小巴,害怕自己忍不住哭出来,所以只能漫无目的的在山里走,不知不觉她又来到了昨日陆玠受伤的地方。
地上的血迹已经不见了,他靠过的那颗树上插着一柄短剑。
剑十分精致,通体银黑两色,剑柄上镶着一块赤玉,尤其显眼,剑鞘上雕刻着简单的花纹,剑身出鞘,拾彩以指弹之,振音清越,剑身略带纹络斑痕,轻便小巧。
剑上附着一封写在丝缎上的信。&ldo;无以回报,以剑赠之。&rdo;拾彩抿了抿嘴角,看来他的人已经找到他了。
她费了不小的力气才将短剑拔下,一不小心触到了剑柄上的赤玉。只见剑身忽然增长,变成了一把锋利长剑,玄铁而铸,刃如秋霜,寒气逼人,短可近击,长可远攻。
她感叹这一番人没白救,满意的把剑收好,转身下了山。
回来的时候,大军已经准备出发了。巢只看见拾彩赶紧使眼色,她蹑手蹑脚的混进了队伍里,站在了巢只身边。
齐适一身戎甲,威武非凡,骑在马背上高声呼喊。
&ldo;前军叔栾开路,子娀领中军护卫王爷,我自率三千人马殿后,立即班师回朝。&rdo;
齐适话音刚落,前军已经开始行动。
叔栾先行在前,银甲护身,身形颀长,声音喑哑,高喊一声:&ldo;回家喽!&rdo;,惹得一群归心似箭的人不自觉的加快脚步,恨不得飞起来。
李知荀一身戎装,依旧温润如玉,正邪相生,却又平添了几分英气。
或许是被将士们感染,脸上也满是笑意,眼里尽是欣慰,跟着叔栾一起呼喊。
&ldo;回家喽!&rdo;
离的百米之外的叔栾听见声音,转身对上李知荀的视线,互相抱拳,都朗声大笑。
拾彩和老穆、巢只他们跟在队伍后面。回的虽然不是她的家,但受大家的传染,拾彩也笑意盈盈,由衷高兴。
一路上她白天哼哼歌,晚上一聚,斗起了她教给大家的地主。除了巢只偶尔嘲笑她唱跑了调,斗地主总是输外,一切都称心如意。
不知不觉,半月已过。
到得怀城南门,城门大开,吊桥长铺,宁河蜿蜒环绕,静静流淌东下。河面以北,是依山而建的怀城,城墙雄厚方正,巍然耸立,给人以坚固持重和凛然难犯之感。
李知荀长吁一声,缓辔入城。城门上并未见昭王的身影,一个衣着精致的男子下了城墙,身后还跟了其他几个人。
男子五官和李知荀长得有几分相似,气质上却更加锐利强硬,不似李知荀的温和慡朗,反而更显阴鸷深沉。
男子见到李知荀高兴的大笑,双手搭在他的肩上。
&ldo;七弟你可算回来了,父皇这两天可是一直念叨着你。你舟车劳顿,今天就好好休息,明日你再入宫拜见父皇,大哥摆宴为你接风,庆祝你首战大捷。&rdo;
巢只知道拾彩首次来怀城,在拾彩耳边低语。
&ldo;这是太子李易祜,当今圣上与咱们的老王爷是亲兄弟,身后那个穿着青黑色的老头儿是丞相黎青,其它几人是六部尚书。&rdo;
拾彩打量着黎青,年过半百,须发灰白,眉骨略高,眼睛炯炯有神,沉默时不怒自威,不像是好相与的人。
李知荀不着痕迹的避开了李易祜的搂抱,表情淡淡。
&ldo;劳烦皇兄亲自来给我接风,不知王叔身体可还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