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水患一事终于议出章程。
萧铎这几日几乎都没怎么睡。往日睡惯了的前院,总叫他觉得空荡,无法忍受。
即便小憩,梦里头也是他和溪月的过去。
那么那么多的过去。
醒来时,一阵怅然若失。
如果说情爱最初是烈焰,带着燃烧一切的激情,那长久的相处便是冰层下缓缓流动的水。
悄无声息,水滴石穿地浸透你的生活。
他与溪月十年夫妻,他们不只有甜蜜,还有分歧,冷漠和忽视。
可是怎么办?
哪怕他们就这般过一辈子,冷冰冰的,他也无法忍受没有溪月的宅子。
溪月已经是他人生的一部分,难以分割。
若硬要分离,必定会划破血肉,将一颗心剖的鲜血淋漓。
萧铎知道自己的自私,他想要溪月的爱。
一如既往的爱。
他以为自己给予溪月尊崇、富贵,便是待她好,可很显然,这不是溪月想要的。
萧铎决定亲自去问她。
只要她肯原谅自己,他什么都能给她。
然而溪月却跟他说,她要走。
“去哪儿?”萧铎问。
“金陵。”
萧铎以为自己会慌乱,然而事实上,他比谁都冷静,一瞬间便猜到她的意图。
“你若真这么讨厌我,我可以不出现在你面前,不用走那么远。”
她在躲他。
溪月看似温柔,其实比谁都倔强,心里认准的事情,很难改变。
他们之间的地位是不对等的。
所以她宁愿远走,也不肯留在这里,留在他的身边。
溪月问,“你会吗?”
你能做到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吗?
萧铎沉默下来,一双点漆的眸子下藏着深重的情绪,他知道,不能。
“念念。”
萧铎呢喃,不需要再被莫名的情绪控制,这是一个男人的本能,这一刻,面对她的决心,他抛下一切自尊,恳求道,“求你别走,我不想同你分开。”
念念——
萧铎原本唤她溪月,后来情浓缱绻,于枕上榻前,美人被催,玉软花碎,眼角点点残泪,他情不自禁唤了她一声念念,溪月听了,愈发婉转,自那之后,这便是他们夫妻之间的爱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