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要和离,肯定有她的道理。少年夫妻老来伴,你如今一心扑在公务上,等到老了以后,身边连个贴心人都没有,那会儿才叫孤单呢。女人嘛,多陪陪她,比什么都强。”
萧铎依然不懂。
但他知道,溪月喜欢陪伴。哪怕是一份食物,她都喜欢分享。
而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分享她的生活。
十年夫妻,溪月已然成为家的寄托,她要走,家便也跟着散了。
他分不清什么情爱与亲情,他只知道,他不能没有她。
这时候有侍卫进来禀告,“夫人回京了。”
……
溪月的嫂嫂郑媛出自骠骑将军府。
打她算起,上头就有七个哥哥,还有各类堂表兄弟。
可以说整个将军府,阳气旺得不能再旺。
郑媛想法很简单,她觉得溪月就是缺乏走动,与人交际。整日里闷在家中,好人也能闷出病来。
她娘家呢,是出了名的男人多女人说,少了那些嚼舌根的妇人,也会少了很多不愉快。
反正她要是个男的,铁定喜欢念儿。
可巧了,他们家的儿郎,想法跟她一模一样。
溪月才一露面,就有人朝她打听。
是郑媛的表哥,永安侯。前两年夫人病逝,他还未曾娶妻。
郑媛也是为溪月打算的,可她才和离,恐怕这会儿也没那心思。便隐晦将意思说了,永安侯表示理解,可看向溪月的眼神,依旧火热。
溪月是不管这些的,拜了寿,便安静坐在一隅。
从前她是丞相夫人,身份高,旁人都捧着她,坐在主位上,一颦一笑都要注意仪态。
如今她倒是看开了,人活自己,哪怕不断有人在暗暗打量她,她也不去计较,整个人舒展自如,默默听着妇人们说家常。
无外乎是些闲话。
溪月倒听得有趣。她将自己封闭得太久,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这样的鲜活。
从前总觉得宴席难熬,这会儿倒也品出些意思。
她温柔娴静,人又生得极好,并无传言中的刻薄憔悴,妇人们便也与她渐渐熟络起来。
老太君做寿,他们自然是全家出动,等到散席回去时,父兄皆已醉了。
将军府儿郎多,姑奶奶少,沈清珩这姑爷自然是被灌酒的不二人选。
这会儿张罗着将沈氏父子放上马车,婆子下人围了一车,溪月也帮不上忙,先往自己的马车去了。
还未上车,便被人从身后叫住。
溪月认得他,是嫂嫂的表哥永安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