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体并无大碍,所以装了两天就可以起身了。
赵姨娘经过此事收敛了许多,文许言这几日事情颇多,所以多半睡在书房,赵姨娘也很少见到他。
依稀听到下人们聊起前方战事吃紧,朝廷里的人分为两派,一派主战,一派主和,主战派以骁勇大将军宗辉为首,主和派以宦官黄东为首,这两方在朝堂上吵得不可开交,皇帝也头疼不已。
文许言虽然是一个文官,且只是一个翰林学士,但是他素有报国之心,所以最近也焦躁不安。
文许言和宗辉的交情虽然不深,但是他很佩服宗辉的为人,宗辉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爱国将领,他一直戍守边境,恪尽职守,不要看他长得温文尔雅,在敌人嘴里,他却是人见人怕的“活阎王”。
大夏国的景宗皇帝曾经做过一件荒唐事,听信宦官之言御驾亲征,结果被安奴人俘虏了,安奴人是生长在草原上的少数民族,他们擅长烧杀抢掠,却不擅长治国理政,所以他们俘虏景宗后并未把他杀掉,而是想借机敲诈一笔钱财,为了抢劫更加方便,他们还提了一个无理的要求,那就是把烟云十八州全部敞开。
烟云十八州可以说是大夏国的安全屏障,全都打开后,等于把家门都敞开了,安奴国要抢劫,要拿东西就方便了很多。
当然,这些国事不归我管,我一个弱女子能管好这座宅院就不错了。
自从拿到掌家之权后,我的事情也很多,不过我不能二十四小时都守着那些奴才们,府里的人员复杂,奴才们又各有性格,实在是管得头晕脑胀,所以我把那些细碎活都交给了管家贵福,贵福只需要每天给我汇报一下情况即可。府中事务复杂倒是无所谓,只要没有赵姨娘来找我麻烦,我倒觉得这日子还能过下去。
府里的日子是无聊的,文许言对我也不热情,这两天就连赵姨娘也见不到他的踪影,朝中事务太过繁忙,使得他脱不开身来。
一日早起,有小厮来报,宗辉亲自上门来拜访文许言,与宗辉一起来的还有他的夫人赛牡丹。
宗辉虽是大将军,却出身草根,不像那些宗室子弟依靠祖上荫庇才享尽荣华富贵。
宗辉的夫人赛牡丹曾是一名歌姬,在封建王朝,歌姬的地位连商人都不如,属于贱籍,本不能与宗辉那样的大将军通婚,可宗辉战功赫赫、彪炳史册,深得皇帝的欢心,后来通过皇帝的关系,特赦了赛牡丹,把她转为了良籍。
这个赛牡丹与别的女子不同,她出身于行武之家,因为家族犯事连累了女眷,所以她就被没入了教坊司,赛牡丹天生丽质,很快就脱颖而出,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邂逅了宗辉,两人一见钟情,很快就发展到了互定终生。
宗辉上战场时,她立于一旁击鼓助阵,使得宗辉在战场上所向披靡,别的佳丽是红袖添香,而赛牡丹却是在战场上加油。
比起霸王和虞姬的凄恻,宗辉与赛牡丹的故事更加令人感动。
今日宗辉和赛牡丹一起登门必然是有事相商,有女眷在场,文许言便叫丫鬟过来回禀我,叫我去陪赛牡丹说会子话。
秋月扶着我来到了书房之中,只见文许言和宗辉相谈甚欢,旁边一名美貌女子微笑着回应他们。
那女子肤如凝脂,弱态生娇,秋波婉转,实在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这位想必就是宗夫人了,果然是仙女下凡,漂亮得晃我的眼。”我福了一礼,拉着赛牡丹就端详起来。
赛牡丹笑着回应我,“哪里的话,夫人才是天底下最标志的人,妾身这蒲柳之姿怎入得夫人的眼。”
“好了,我们姐妹也不要互相吹捧了,宗夫人第一次来,可不能见外。”虽说第一次和赛牡丹见面,但我们俩就像早就见过一般,有说不完的体己话。
宗辉与文许言聊天也没有避着我们,可见他对赛牡丹是从心底里尊重的,反观文许言就没有那么大度了。
“宗兄对这次北伐有什么看法?我大夏国是和是战?”文许言询问宗辉。
“文老弟,无论走到哪里,为兄还是那句话,我主战!我大夏国寸土不让。”宗辉握拳头。
“战有什么好处,左右不过是生灵涂炭,还记得景宗皇帝吗?如果不是一意孤行,何至于现在还被扣押在安奴国?如若不是如此,代宗又怎会捡个皇位来坐?”文许言非常厌倦战争,或许是当年那一战太过窝囊吧,一谈起战争,大家的心里就是一阵厌烦。
“主君,容奴家说一句,安奴国生性好斗,是一个黩武之族,如果不把他们打狠,不收复烟云十八州,大夏国将永不安宁。”我慨然陈词。
“说得好,文夫人,果然是女中豪杰,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赛牡丹对我竖起了大拇指。
“一介妇人懂什么朝堂之事,赶紧下去。”文许言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