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的思绪中只剩下一个念头,死亡或许才是唯一的解脱之途。
然而,施蛊的宁易犹如操控生死的神明,极富分寸。
这蛊仅仅让他痛彻心扉,却不至于直接夺走他的生命。
内心只剩下了无尽的懊悔,当初见到那位驾驭神禽翱翔九天,就该明白那是个不容小觑的存在。
贪婪驱使他,为了这片金矿,竟甘愿冒丧命之险。
若上苍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定不会再涉足这片夺命的黄金之地。
但无论他如何懊悔,那锥心的痛苦始终不曾减退半分。
在外人看来,时间仅流逝了几息,可于顾玄武而言,仿佛经历了无数个轮回的煎熬。
周围卸岭的兄弟围聚四周,顾玄武的部下只知道他们的旅长被带走,如今情势不明,无人敢轻举妄动。
顾玄武满头大汗,突然,宁易轻轻弹了个响指,那恐怖的剧痛瞬间消逝,如同从未发生。
他的身体依旧强健,然而湿透衣衫的冷汗,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这一切并非梦境。
那痛,如入骨髓,此生不愿再尝。
那是人类承受的极限边缘。
“那种感觉,便是‘万蛊噬骨’。”
宁易的话语中,陈玉楼已令人备好座椅送至近前。
此刻,不论他这位总首领,还是四周之人,皆以宁易为尊。
不服不行!
刚刚那一手,不仅震慑了顾玄武,也让卸岭的所有人心底生寒。
有些恐惧,仅是目睹就能让人汗如雨下。
被汗水浸透的,不只是顾玄武,还有旁观的陈玉楼。
那凄厉的叫声,仿佛那些蛊虫噬咬的是他自身。
宁易,名副其实的“阎君”。
陈玉楼此刻再次忆起外界对宁易的特殊称谓。
待顾玄武回过神,宁易平静道:“刚才你体验的,是世间最恐怖的蛊毒,
此刻它已遍布你全身,沉睡之中,只需我心念一动,
既能令你痛不欲生,肠穿肚烂,亦可助你增强修为。”
“初来乍到,挖掘金矿需得顾旅长多多关照,
如若顾旅长愿意合作,如若不愿,那我只能另寻他人。”
顾玄武环视四周,卸岭的兄弟们虎视眈眈。
只要宁易一声令下,众人皆愿听命。
宁易挥手示意众人散去。
“不必盯着他,继续挖掘金矿。”
陈玉楼走近,赞叹道:“想不到兄弟你在湘西多年,竟连那神秘莫测的蛊术也学得如此炉火纯青。”
身为湘阴本地人,陈玉楼体内亦流淌着部分苗人的血液。
他对湘西令人谈之色变的蛊术有所耳闻。
这邪术自古无书载,全靠口口相传。
学成之难,非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