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臣说话的时候,仍不断地转动着手腕上的一串佛珠。
黑瞎子一眼看出那是犀牛角的,十八子颗颗圆润,颜色纯正,别无一点杂色,结束用的珊瑚殷红如血,满京城怕也难找出第二串这么好的物件了。
因沉声道:“花儿爷何尝不是病急乱投医,临时抱佛脚。”
“……彼此彼此。”解雨臣手指不停,侧首瞟了一眼,嗤笑道:“黑爷情场失意,怕是嚼着烟丝,压一压心里的苦。”
“噫……花儿爷这是从哪儿看见我情场失意了?”
“医院楼下拉拉扯扯不成体统,看见的人多了去了,还能作假?”
“失意不失意的,总归是比半个字都不敢说出口的人强些。”黑瞎子嘴上不肯饶人,忽而话锋一转:“花儿爷耳聪目明,看来是在朝爷身边放了不少耳报神。”
解雨臣抿唇不语。
黑瞎子见自己切中要害,不禁冷笑:“朝爷最恨别人试图掌控他。花儿爷你说,他要是知道他眼中乖巧懂事的小九竟然敢监视他,会作何想法?”
“……黑爷有空担心我,倒不如想想自己。”解雨臣亦毫不示弱,冷然相对,“小师父的枕边人,可不是自荐枕席、露露肌肉就能做的。你那些龌龊心思,我都不屑提。”
“好,就花儿爷的心思不龌龊。”黑瞎子正色道,“究竟谁能称心如意,咱们就各凭手段吧。”
话不投机半句多,争端再一次不欢而散。
解雨臣第不知道多少次看向“手术中”的灯牌。
他并不喜好佛家学说,但爷爷暮年时酷爱这些东西,开口闭口轮回因果、圆满寂灭。
爷爷说,缘之一字妙不可言,往往是一次回眸、一个微笑、一场聚散,就将自身因果系在了别人的身上,注定时时为之魂牵梦萦。
而与之对应的,沾染了太多别人因果的人,也往往会沾染太多尘劫,并受因果所累,一生纠缠牵绊,逃脱不得。
他默默念诵着爷爷常看的几段经文,希望门内那个牵系着他的因果的人,康健顺遂,长乐无极。
大门的另一侧,黑瞎子悄悄吐掉了嚼得烂唧唧的烟丝。
苦,太苦了。
但仍没有心里苦。
堡垒久攻不下,外有群敌环伺,这场仗……真是持久战啊。
他唯一庆幸的是,他肯定比解雨臣活得久。
反正五十年都等了,也不差再多等几年,总有一天,当朝兮眼中心中只剩下他一个的时候,自然也就算两心相悦了。
远在千里之外,杭州西湖之畔,吴山居内。
吴邪盯着手机上的几行字傻乐,还不敢发出声音,因为张起灵在沙发上睡着了。
【去看过,九成九都是赝品,有几个你够赔?】
电脑后面的王盟探出一双眼睛来,看着笑了有半个小时的老板,那笑容真得很瘆人,比胖爷看见美女时的笑容还夸张。
他不禁想,难道是铺子里要添一位老板娘了?
喜欢盗笔:血里朝生请大家收藏:()盗笔:血里朝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