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摇脚步一震,往后回退,语气冷冽了起来,“我若说不是我,你会信吗?”
花沚艰难地吐了口气,动了动嘴,没有说话,将手里的花丢到了地上。
祁摇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沉着目光,语气松散,“你不是将他带回了丹穴山,在想办法救他么?你爹娘办法那么多,岂有救不活的道理?”
“你你这个疯子!”花沚没想到他能说出这样一句话来,惊痛间抽开剑朝他砍了去。
祁摇闪躲开,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腕,这一次没有让刀口碰上自己。
“师妹,你怎么就这么喜欢对我动手?好玩儿吗?”
花沚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一遍遍地摇着头,“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疯了,你现在就是个疯子。”
“是,我是一个疯子。”祁摇笑的坦然,“昆仑山和丹穴山,倘若发生一星半点的事,那都和我有关那都是托你的福。谁教你在六千年前,招惹了一个疯子。”
花沚手指软下来,任由剑掉落在地,捂住心口,哑声道:“你,你知不知道南风”她心里压着万千重担,快要喘不过气来,“他他是”
“我是不知道,你怎么会对这么个毫不起眼的小仙,这般在意。”祁摇神色这一刻变得有些疯癫,“他死了,那也是他命薄,怨不得旁人。”
花沚闭了闭眼,将眼泪推了回去,几乎是在咬牙切齿才发出了声音:“祁摇,你真是”
“你真是让我恶心!”
祁摇转过视线,像是听到了极大的笑话,“恶心?”
他沉沉笑了两声,拽起花沚,盯着她的眼睛问:“花沚,你说我变了,那你呢?”
“当初是你要缠着我!是你说喜欢我!是你说要同我在一起!是你说不管我是什么身份都会永远陪着我!”他痛吼出声,面对她,再也平淡不起来了。
“也是你、”
“也是你主动上了我的榻,说要嫁给我。怎么,在凡界待久了,这些事情,你都不记得了?”祁摇拽紧她的手腕,将她往怀里拉,心里窒痛,眼眶快要红出了血,“需不需要,我来帮你回忆一下?”
花沚费力的推开他,怒叱,“无耻!”
祁摇冷静了几分,语气逐渐轻下来,“我无耻?对,我是无耻,你第一天认识我吗?你说你那小侄女的性子,怎的就半分不像你?她对倾枫的感情,可比你对我要纯粹的多了。”
“御倾枫对待世人的心境,也比你要纯粹的多。”花沚别过头去,不想再看他,“至少,他不会恩将仇报,不会滥杀无辜。而你和你父王,一般无二。”
祁摇拍了拍胸口,心底又是苦涩、又是剧痛。
“花沚。”他缓声开口,“你说我没有人性,心狠手辣。可当年那些事,不都是擎烨做的吗?我说他扮做我你不信,我说我被他伤了你不信,我说当初我是被他陷害的你还是不信。我能如何?”
“三千年前我爹娘到底是怎么死的,天帝他们又做过些什么,难道你真的不清楚吗?我和我父王到底是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引得你这般痛恨?”
他从来都不懂她。当年分明是她先招惹了自己,不管不顾地要同自己在一起,被她娘亲打得在床上躺了七日才好。他以为,她始终会相信自己。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