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胥和1班的几名兵头子称兄道弟,没多久就搬来后援,喝令2班的熊兵跟着学。
豆腐块儿看着难叠,其实只要用心学认真练,花不了多少时间就能练好。2班的队员性子野,不听小个子班长的话,此时给原胥压着,又有1班的兵头子做示范,终于不敢造次了,早上学中午练,晚上还真叠出像样的豆腐块儿。
原胥请班长检查,领着一帮熊兵站得笔直,还学三军仪仗队喊了声“请您检阅”,班长一看那一张张方正的被子,也不知道是泪腺发达还是怎样,红着眼跟原胥说了声“谢谢”。
原胥得意洋洋的,“这有什么好谢的?我们都是您带的兵,您跟我们说什么谢谢?应该是我们感谢您教我们怎样当个好兵啊!”说着回头一扫,大声道:“对吧?”
“对!”兵们喊道:“感谢张班!”
2班热闹,1班也热闹,周盏在炊事班帮了一天厨,回来就听说2班的“大王”在整理内务这件事上帮小个子班长立了威。
“大王”就是原胥,刚到连里时因为生得白净斯文,年纪也小,被几个人高马大的兵围起来“关照”。谁知他身手比颜值还惊人,几下就把因为他的长相而瞧不起他的人揍趴在地。事后追究责任,他据理力争,逻辑清晰,态度不卑不亢,硬是让连长排长刮目相看,不仅没处罚他,还夸他是好兵苗子。
周盏注意过原胥,这人站在2班一帮粗鲁汉子里显得清隽过分,个子也高,让人不多看几眼都难。而且原胥各项素质出色,比什么都名列全连前茅,名字老和1班的尖子们凑在一起。
排长有好几次宣布名次,“周盏”后面都跟着“原胥”。
不过两人从来没说过话,原胥性子大大咧咧的,在哪班都混得开,时常来1班串门,和除周盏以外的尖子兵都混熟了,却一次都没和周盏友好交流过。
原因说起来有点奇葩。周盏不仅身手厉害,手艺也厉害,头一回去炊事班帮厨,就被前辈们看上了,之后经常被逮去做菜,留在1班的时间不多。
去帮厨有个好处——每次都能帯一些包子馒头回来。这些东西对新兵们极有诱惑力,周盏刚打开口袋,就被队友们一窝蜂抢完了。
钱宇一边啃包子一边说:“原胥今天又问了,‘周盏怎么又不再’。你啊,每次考核都压在他上面,他特想跟你过几招。”
“考核就算过招了,平时还有什么好过的。”周盏脱下衣服,“你们都跟他打过?”
“是啊,就差你了。”钱宇说:“这小子放言要撂趴咱1班所有尖子兵呢。”
周盏乐了:“意思是你们都输了?”
钱宇眉一横:“输什么输,我们是看他细皮嫩肉的,日行一善让让他。”
周盏笑而不语。
钱宇招手:“我们的策略,要不要听听?”
周盏十分干脆:“不要。”
“嘿!必须听!”钱宇一把将人拉住:“我们呢,是放水让原胥膨胀膨胀,下回轮到你上时,你就拼尽全力,让他看看咱1班的真实水准。怎么样?”
周盏心说“输了就输了呗,什么策略不策略”,嘴上笑道:“那也得等我有时间啊,明天还得去帮厨,我都快成炊事班的台柱子了。”
“他们咋那么不讲道理啊?”钱宇抱怨完继续啃包子,“不过还别说,你做的菜确实好吃。咱都18岁,我他妈只会下面条,你连鸡都会做!神奇!”
“你丫才做鸡。”周盏在钱宇后脑削了一巴掌,“我这叫穷人家的儿子早当家。”
“少来,你家再穷好歹是城市户口,我家在大山里面叻!”钱宇话多,说起来就不带停。周盏一天又是训练又是做菜,累得不大想说话,自动屏蔽了他的叽里呱啦,脑子却安静不下来,老是想着2班的“大王”。
他其实也想会一会原胥,看看这人在自己手上能过几招。但原胥来时他没空,他有空时原胥又不来。
让他主动去招惹原胥吧,他拉不下面子。毕竟单论排名,他一直在原胥上面。
真麻烦。
不过这种事也没什么好纠结,周盏继续在炊事班挥舞锅铲,原胥继续在2班当“大王”,颇有点王不见王的意思。
原胥最近发现一件事——食堂的菜有时特别好吃,有时一般好吃。他从小打得粗,好吃不好吃都能吃,但味觉相当灵敏,一尝就能分出什么菜是极品美味,什么菜是普通美味。不过队友就分不出来了,他问了班里许多队友,没一个人能尝出不同。跑去1班一问,才知道特别对他胃口的那些菜都是周盏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