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江、曲云飞立即护着朱砂进去,一楼挤的人满为患,一批批布料高价卖出,店小二和裁缝跑来跑去的忙碌,但即便人再多,店小二也能笑容满面的第一时间出现在客人面前,不得不说,是个很有经营理念的大企业。
小二眼神在三人身上一扫,立即招呼到:
“客官,一看您就是懂内行的行家,一楼的面料虽说精致,但在三位身上的布料面前实在不敢露面,不如三位客人六楼请,那是有我楚布今年最精致的花样的布匹,三位可有兴趣?”
朱砂笑着跟上,心想这小二不错,还知道挑客人。
朱砂一路上去,发现二楼和三楼都已经客满,四楼五楼的客人半多,而且一楼比一楼精致,布局也更家奢华,根据不用面料的习性设置了不同的摆放方式,有些面料精贵到不能做衣服但是十分华贵,纯粹让客人养眼。
六楼的客人更少,但瞬间有种进入布艺世界的感觉,里面的装修金碧辉煌、亭台流水间挂满了奇异的面料,每一块出现的都那么不经意却充满了飘渺如梦的环境,单这精致就增加了布匹的昂贵程度。
一个少女抱着孩子款款走来,清秀的五官,微微一笑的两个酒窝带着妩媚的清纯之气,眼睛特别干净,只是落在怀里的目光有了成熟的疼惜:“惭愧,今天客人多,只有妾身招呼三位了,三位里面请。”
朱砂听着她的声音心底微微一颤,真好听,但长相不是多好看也算美中不足。
曲云飞突然在她耳边道:“这就是那个小妾。”
朱砂一愣,眉头轻皱,虽然夏国的男人三妻四妾没什么但是放朱砂眼里瞬间有了看小三的感觉,可惜是光明正大的小三,只是太高调了。
没等朱砂移步,斜对面急急忙忙的走出一位老胖子,锦衣玉服、珠光宝气一看就是有品位的暴发户,眼里充满了担忧和宠溺:“你怎么出来了累到了怎么办,快去坐着,遗海!遗海!你死哪去了还不出来招呼客人!”
女子闻言为难的开口:“小点声,遗海是来算账的怎么能让他招呼客人,怎么说也是你的嫡子。”
老男人不以为意:“除了你生的,我谁也不认。”
朱砂仰头望天,大概懂了,这是男人老了开始犯错误的征兆,他们开始喜欢年轻的开始追求刺激,纵然老年人年少时苦苦拼搏过但老了毛病是改不了,何况这个小妾怎么看怎么知书达理,难怪男人这么宠爱。
女子似乎不愿意遗海招呼客人。
老男人强硬道:“他算什么帐,大字不识几个,没被学堂扔回来已经不错了,遗海!滚出来!”
女子更为难了:“小声点,当着客人面呢。”
曲云飞立即忍笑道:“无碍,楚老爷子真性情全京城都知道,楚夫人好福气。”说着贼眼若有若无的在两人身上打转,一幅看好戏的姿态,毕竟这两人可为严肃的京师带来了难得的话题。
朱砂从后面掐他一下,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玩就玩何必非让正房让位,哎!
楚遗海走出来,脸色十分消瘦,眼下的青紫清晰可见,虽然穿了一身蓝色的绸缎袍,却掩饰不住疲惫和瘦弱,口气明显抵触:“叫我做什么。”
老男人看到儿子这样就来气,没有礼貌又不会学习,跟他娘年轻时一样,空有皮囊却粗人一个,还是她的怜儿好,大家闺秀、知书达理,说不定他们的儿子将来还能高中状元:“傻站着做什么!没看到有客人!”
楚遗海看眼爹和那个女人,不情愿的对上楼梯口的客人,本灰暗的目光看到躲在男子身后的女子时,楚遗海灰暗的眼睛充满了惊讶的光彩,心跳快的让他来不及思考:“你——你——”
楚一正见儿子鬼叫刚想斥责两句,但看到从男客人身后走出的女子时愣了一下,但立即恢复心神,收起了刚才的庸俗,挂上了商人特有的精炼。
凭他阅人无数的眼光,他觉的此女必定富贵非凡,凭她隐隐露在外的百花朝奉图裙摆,就足以让楚一正亲自接待,此女不是皇亲国戚也必是朝中得宠之人的内子:“三位客观,多有怠慢之处请见谅,里面请,六楼有我楚布行珍藏的各类布匹和巧夺天工的刺品,只要夫人喜欢,我楚一正白送,请。”他甚至放开了扶小妾的手,可见他多么重视。
曲云飞坦然如若,不愧是老狐狸,眼光到是一流,可惜不知朱砂看不看的上眼:“德儿,你觉的如何?”没去理一边傻眼的楚遗海,小孩子一个有什么可在意的。
朱砂没理楚一正,但也暗赞此人有眼光,就凭她从一楼走到六楼的所见,也知道楚老爷不是白目之辈,可惜宠小妾宠的过了。
朱砂对上楚遗海,隐约想起他是谁了,但还是故意问道:“我们见过?”朱砂对着楚遗海斟酌,心想玩的过大对孩子的心里必定有影响吧?
楚遗海眼睛顿时发光,消弱的脸瞬间有了血色:“恩,在柳岸。”楚遗海没想到她还记得她,她还和记忆中一样,依然如此好看。
曲云飞揽过朱砂的人,太熟悉楚遗海眼里的意思,可惜,做朱砂的小太监都不够技术:“哦,想起来了,那帮纨绔子弟呢。”他记得当时一群白痴孩子,简直是丢大夏国的智商水平。
楚遗海闻言不好意思的垂下头,觉的自己没有在他们面前留下好印象吗,有些惭愧的道:“……他们今天去了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