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好恨!好恨!&rdo;庆娣如若未听见他那句劝慰,只是手指紧紧攥着他外套前襟,似乎这样才能发泄心中凛然恨意。
姜尚尧明白她恨意由来,手掌轻轻拍打她脊背,低声说:&ldo;我说个秘密给你听好不好?&rdo;
他稍作停顿,感觉怀中的她像是平静了些,接着继续说:&ldo;在监狱里的时候,还有个狱友,叫王老头,你没见过的,估计明年也能出来了。他以前倒卖古董文物,很懂得些天文地理。有人说我运气好,一个废矿都能变成聚宝盆,其实,运气有一点,还有绝大部分原因我没告诉人。&rdo;
见庆娣抬眼看他,带着些好奇,一滴珠泪悬在眼睫上,他顿时有些心猿意马,低头吻去那滴银色,又伴着她一声不满意的娇呼,滑下她的嘴唇。轻啄着她唇瓣,他问:&ldo;想听故事啊?&rdo;得到模糊的回应,他低笑,&ldo;吻我,庆娣,吻我我告诉你。&rdo;接着一声痛叫,她拧了他手臂一下。
&ldo;欺负人。&rdo;她大作娇嗔。
他欢慰于她止了泪,又着迷于她偶尔的小女儿态,一时倒忘记要说什么。
&ldo;然后呢?&rdo;她好奇,接着发恼,&ldo;明知道我最喜欢听故事的,你故意吊我胃口是不是?&rdo;
姜尚尧定一定神,&ldo;然后啊……王老头说过不少故事,有些记得有些忘了,以后慢慢讲给你听。不过他说的一句话我记得很清楚,他说有煤的土地比平常的干一些,仔细闻稍微带点硫味。当然,这只是土经验,不能一概而论。但是我当时心想都这样了,怎么也要试试。所以跟周村签合同前,有个晚上自己一个人扛了把铁锹偷偷摸进了那个废矿,走到最里头,往底下又挖了大概有三四米深,挖出来的新土和王老头说得一样。&rdo;
&ldo;可那是废矿,那里头设备都旧了,说不准……&rdo;庆娣满脸震骇。
姜尚尧点头,&ldo;那个矿估计以前也是私人开挖的,最简陋的巷道,全木头的,木头有些朽了。如果我挖的时候不小心,可能塌方。当时又只有我一个,结局很难说。&rdo;
那样的巷道里,入地近百米深,身边没有人声,周遭一米外便是黑暗,唯一的光线是安全帽上的一盏小灯。她能想象,每挖一锹下去,他的心就会跟着抖震一下,看一眼头顶的土方。庆娣咝咝地小声抽气,&ldo;你不要命了吗?&rdo;
&ldo;当然要,所以往里头走的时候,每一步,我都用手使劲撑撑前方头顶,看落下的土多不多。走几步,就丢个烧着的布进去,怕有废气。庆娣,你看,哪怕是冒险,只要大着胆子尝试,提着警惕心防范,总有几分胜算。爱娣也一样,不管向雷将来是好是坏,她努力了,就代表有希望。&rdo;
庆娣凝视他平静坚定的眸子,然后扬起嘴角紧紧抱住他。&ldo;我喜欢你。&rdo;
姜尚尧无声而笑,回拥她,亲亲她额角,说:&ldo;我以为你要说&lso;我爱你&rso;。&rdo;
伏在他肩上的庆娣欢颜尽展,轻声问:&ldo;你这是在向我表白吗?既然你说了那三个字,那我只好勉强接受了。&rdo;
十一假期匆匆而过,姜尚尧接着去了原州,没几天再联络时,他又去了邻省。
回来后,他送庆娣一个雕花匣子。老木色,泛着油润,喜登枝的花样很是精致,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庆娣望他一眼,他示意她打开看看。
里头是一方镇纸,羊脂般的白,沁出淡淡辱黄,上头雕了一只貔貅,模样灵动趣致。
他帮她拿出来转着打量一圈,说:&ldo;这只狗可比福头可爱多了。&rdo;说着见庆娣忍笑想捶他,先行笑起来,对门外吆喝一声:&ldo;福头,来看你兄弟。&rdo;
庆娣接着他的话尾也吆喝:&ldo;福头,石头出差回来了,快来叫爹。&rdo;福头激动地跑进门,眼巴巴地看两个人笑闹着搂一团,没一人理睬它,怏怏地走回门口蹲下。
闹了一会,庆娣理理头发,拿了镇纸放在手心细细摩挲把玩,若有所思地问:&ldo;很贵吧,你别说去那么多天就是为了买这个。&rdo;
&ldo;别人介绍的中人,捣腾了两幅好字画,拿去鉴定了确实是真迹。&rdo;姜尚尧粗略解释,又转移话题,&ldo;你不是属狗的吗?看到那人有这个,当时就想起你了。平常摆案头好看,写字累了又能拿着玩。&rdo;
庆娣将东西收好,想了想拧头问他:&ldo;你说那王老头是倒卖文物进去的,就是他介绍的,对不对?还有,你买字画做什么?姜大哥,我以为你现在只是一门心思做好矿。&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