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怀源后退两步躲开,见是爱娣,不禁叹了声&ldo;晦气!&rdo;哪知爱娣像疯了一样,一根拖把左挥右扫,舞得魏怀源连连后退,倒有几分丈八蛇矛点钢枪的气势来。魏怀源的那个女人嘴上尖叫不休,脚上高跟鞋打横掠在爱娣身前几步,却被庆娣拿半边身子一撞,娇呼了一声,整个人屁股着地坐回车前座。
魏怀源见势不好,心想今天倒八辈子霉,赶上两姐妹一起来大姨妈的时候了。大喝一声:&ldo;沈爱娣,你胆子不小,打你哥?信不信我砸了你的店子?&rdo;
这句话威胁不小,爱娣顿时止了步,站路边拄着拖把棍子,呼哧呼哧地直喘粗气。身后一阵鼓掌叫好,她扭头一望,全是周围看店的老板和姑娘们。她觉得这时候应该模仿电影里面的豪杰侠客拱手答谢一周,想起表哥说要砸了她店子又好一阵心疼。只能小声问身旁的姐姐:&ldo;姐,你说他说的不是真的吧?&rdo;
魏怀源趁姐妹俩喘气的功夫早退回了车上,听见围观的人叫好更添恼怒,踩了油门滑出去几步,探个脑袋出来悻悻说:&ldo;小心着……&rdo;说完指了指她们的店门。
爱娣更加惶急,&ldo;姐,表哥说的不是真的吧。&rdo;
&ldo;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今天知道了?&rdo;庆娣气汹汹地斥了妹妹一句。&ldo;他砸让他砸,反正有一半是他家出的钱。正好,砸了你乖乖回学校读书去。&rdo;
爱娣委屈,&ldo;我没手软啊?刚才我也打了他的。&rdo;
庆娣揉揉肚子,放缓了语气说:&ldo;爱娣,钱可以慢慢赚,有一辈子的时间呢。就算这个店真没了,将来靠自己本事再开个就是了。&rdo;
爱娣撅起嘴默默把店里收拾好,见庆娣垂头坐着,目注指尖神思飘忽,她蹑手蹑脚走近了些,伏在收银台案头细细端详。
以前不觉得姐姐有自己三分一的美貌,或许是从庆娣去原州之后两姊妹分开得久了,爱娣恍然发现,姐姐这样陷入冥思时有一种沉静得让人心安的气息。精骨亭亭,别具韵味。
稍倾,又见姐姐眼中水色微摇,似两滴凝露欲坠还休地,爱娣不由惴惴地问:&ldo;姐,你真喜欢姜大哥?&rdo;
庆娣身形微震,对上妹妹探询的眼,沉吟数秒然后重重地点了一个头。
爱娣呲出两排白牙,&ldo;狡猾啊,你。从来就没听你说过。我们还是两姐妹吗?&rdo;
&ldo;有什么好说的?没结果的事情提它做什么。&rdo;
&ldo;你也知道没结果?人家喜欢的又不是你,压根都不知道你什么心思是吧?亏你还屁颠颠地为了人忙前忙后,还把情敌当姐妹!&rdo;爱娣激动了,&ldo;难怪表哥说你傻,横看竖看我也不得不说你傻!&rdo;
她拍桌子顿脚的,庆娣不禁笑起来,&ldo;喜欢就喜欢了,那是我个人的感受,和他喜欢谁无关。你说这样很傻那就是傻吧。&rdo;见妹妹一幅突遇外星人的错愕表情,庆娣不愿为此再辩解,于是问:&ldo;别担心我了。你想想,爸爸会不会知道怀源哥被我们打了一顿的事,还有,晚上回去是多粗的擀面棍子等着我们呢?&rdo;
这话问得爱娣立即沮丧起来,连晚上关店门也拖拖拉拉地就是不肯回家。
两人静悄悄地走进自家楼道,贴着墙根听了听家里的动静,庆娣扯住妹妹的袖子往前拖,&ldo;没事。&rdo;
爱娣本是时刻准备着扭头撒丫子跑路,被庆娣一拖,险些摔了一跤,还没来得及埋怨,就听得屋里一声震天响,接着就是她们老子在破口大骂,其中夹杂着妈妈嘤嘤的劝解。
爱娣拿不定主意是走是留,只看着姐姐。庆娣暗自咬牙,踏上两级台阶,掏钥匙准备开门。见她如此,爱娣也横下心,躲在她背后。谁知钥匙才插上,门就从里面打开。
&ldo;透你娘的小班鸡……&rdo;随着她们老子的如雷呼喝,一个锅铲子扫过来。庆娣没来得及纳闷从不下厨房的爸爸怎么会抄把锅铲,就看见在爸爸身后,妈妈一边抱着爸爸的腰拦阻一边啜泣着哀求:&ldo;老沈,老沈,别打孩子们。&rdo;
庆娣和妹妹两人同时蹲下躲开横扫而来的这一下,对面邻居从门fèng里偷窥了一眼又紧紧阖上大门。这一边死死抱住爸爸大腿的爱娣被老爸一脚踹飞几步,上去抢夺锅铲的庆娣也被一胳膊撸开。眼见得大闺女头顶上锅铲即将劈上脑门,庆娣妈妈喊了声庆娣的名字,扑过去揽住她的头,任凭那一铲子磕过下巴砸在自己肩膀上,只顾着上下抚摸庆娣的脸,嘴里喃喃说:&ldo;没破相就好没破相就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