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等他真正回过神,发现自己干了什么的时候,手机界面已经从朋友圈跳到了对话框,顶部的那段不宽不窄的白色里,嵌着“贺昀迟”三个工工整整的黑字。
最新的消息在底部,是贺昀迟对他几秒前发送的那条邀请的回复。
“好,待会儿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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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周大老板要出差,定在周一的组会便挪到了周天上午。贺昀迟今晚原本打算在家写完组会汇报,但有些数据存在实验室的电脑里,他就又去了学校。
“贺昀迟,你写完了吗?”庄泽森吃完晚饭回来被一个学姐叫去了楼上,这会儿才下来,“走不走?”
“快了。”贺昀迟眼睛没从电脑屏幕上移开,“你干什么去了,刚才有人找你。”
“是师弟吧,我下来的时候遇见他了。”庄泽森整理着一沓纸质资料,耸肩道,“我能干什么,是秦教授带的那个学姐找我问数据处理的事儿。”
贺昀迟的导师与这位秦教授关系很好,偶尔会互相帮忙做做实验。庄泽森坐到贺昀迟身边,兴致勃勃地说起刚才上楼听到的新闻,“你以后还是对师弟好点儿吧,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我刚听学姐说她们组新来的师弟差点弄坏了激光共聚焦显微镜。”
贺昀迟敲键盘的手停下了,庄泽森以为他是要转过来和自己正儿八经地聊课题组八卦,但他只是抓起放在一旁的手机,动作很快地回复了一条微信。
“老板找你?”
“不是。”
庄泽森忍不住想探头去看,“那你这么急?”
可惜贺昀迟立刻锁屏了,拿着手机思考了一下,手脚很快地收拾起东西来。
“你不说你写完再回去吗?”
贺昀迟充耳不闻,把资料和电脑放进背包里就往外走,“我有事先走了。”
A大到望海路的车程大概是二十分钟,贺昀迟走进那家木艺工坊时,陈南一也刚到不久。
他显然是和老板很熟悉,手里拿着木料,正在楼上的一张工具台附近笑着交谈。
这家木艺工坊一楼到二楼是一条长而宽的阶梯,有些皮革软垫放在台阶上可供休息。贺昀迟站在楼梯下,朝陈南一招了招手。
陈南一也看见了他,笑了笑,慢慢走下来,有些赧然地说,“不好意思,临时打算过来的,没提前和你约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