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绿氏纵使心里不悦,面上却是不显,又有林白氏在一旁为儿媳妇说些好听的话,遂也就顺着这个台阶下去,接过林谢氏手中的茶轻茗了一口,“标哥儿媳妇,过去的就算了,我这当长辈的也不会与你一个小辈计较,不过你得记住一条,要人敬你,你得先敬人才行。”
“大伯母教训的是,侄儿媳妇会铭记心间。”林谢氏忙道,心里却在咒骂着林绿氏装模作样,充其量不过是个妾室起家的女人罢了,她可是林家八抬大轿正儿八经娶进门的儿媳妇,哪是林绿氏这样的可比的?
一旁坐着的林璃不屑地微微哼了声,不过在老娘瞪过来的目光中,她还是没有触怒老娘再去拆自家虚伪大嫂的台。
林绿氏也真不去与她计较,而是扶她起来入席,未来估计一长段时间,她都要与二房一家子打交道。
好在林府是五进的大宅子,安置二房一家子以及奴仆绰绰有余。
至于林标一听到林栋这里请了有名的崖山先生执教,立即惊喜地请这堂弟给他引见,如果能得到这名师指点一二,他对于下次的乡试就更有信心了,这可是他的机缘。
林刚也是一脸的兴奋,这儿子就是他的希望,若能复制自家故去老爷子的人生轨迹,他纵是死也有面目见老爹于九泉之下。
林栋并没有推却,还是亲自带着叔父与堂弟求见胡老先生。
胡老先生一向极为待见这年轻的弟子,所以也极给他面子见了见林刚父子俩,目光锐利地打量了一番林标,此子目光清澈倒也得了他的缘法,遂面色和蔼地指点了几句,已是让林标喜出望外了。
这会儿他对于父亲选择进京投靠大房的举动深以为然,不过好在他一向定性还不错,也就没有因为兴奋做出失礼之举,又是诚心请教,看得出来这老先生对他印象不错。
直谈了一个多时辰,林标才意犹未尽地起身告辞离去。
与父亲独处时,他感慨地道,“三叔父真没有眼光,心胸又狭窄,竟是与大房关系破裂,不然他来请教一下这崖山先生必是受益匪浅,又何愁恩科不中?”
林刚也对三弟林创颇有意见,拍了下儿子的肩膀,“你那三叔父越发钻进死胡同里面,我们也犯不着去管他,这话你不要对他说,省得他回过味儿来把你的机会给抢走了,他爱与大房做对就由得他。”
林标对于父亲自私的话皱了皱眉,崖山先生一派光明磊落心胸又宽广,并且他看得出来胡老先生对于堂弟林栋的看重,必然就会爱乌及乌,指点一个跟指点两个并无区别。“爹,我们好歹是一家人……”
“这事你听爹的准没错,你那三叔父实在是说不通之人又自视甚高,且不要去管他,不然指不定他连你也憎恶上。”林刚知道亲弟林创的禀性,所以也不想儿子去撞南墙。
林标口头上是应了父亲的话,不过心里却想着还是做个中间人调停一下大房与三房的关系,好歹一笔写不出个林字来,难道真的要老死不相往来?
夜里,林璃与丈夫丰硕商量道,“夫君,我们既然回来了,住在这儿并不合适,明儿我就回丰府去收拾一下,我们也好搬回去。”
丰硕听到妻子这么说一脸的喜出望外,他原本以为妻子不想住回原先的丰府,估计是触景伤情,毕竟他曾在那儿做下荒唐事,所以他就更不敢与妻子提半句回丰府的话来。“好,我听你的。”
当初爹娘回了原籍,两个兄长外放贫寒地方,爹娘为了他们兄弟计,还是把原先的宅子给留下了,等将来他们兄弟谁出息了回京后都能有个落脚的地方。
林璃瞟了眼丈夫,丰硕理亏所以现在事事顺她的心意去做,不由得叹息一声,伸手握住他的大掌,“我跟了你,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丰硕感动不已,伸手抱紧妻子,好在她没有在他落魄的时候离开他,“这辈子我都会补偿你。”
林璃也不去想补偿什么的,俩夫妻没有分得那么清楚,把头靠在丈夫的胸前道,“你的身子现在也好了个七七八八,至少表面上看来也没有问题了,正好销假留京看看能不能轮上个好差事,我再去走走珑堂妹的路子,相信找个留京的实缺应该不难,我们就不回苏州了。”顿了顿,“我现在看到大嫂就烦,我娘也是的,给我哥找了个这么个不省事的人。”
丰硕不由得暗笑道,“既然你都想好了,那我们就这么办吧。”
林璃看他神情十分的开朗,比在苏州那会儿好了不少,果然让男人住在妻子的娘家就是不妥,所以这趟回京正好是搬回丰府的机会。
她要走的事情,翌日自然请示亲娘与林绿氏,两位长辈都没有反对意见,没有出嫁的闺女长住娘家的,这是让人笑话的事情。
一旁坐着抱孩子的林谢氏难掩一脸的喜色,这讨厌的小姑走得越快越好,一想到没有她在,这空气都清新了许多。
林璃看了得意的长嫂一眼,翻了翻白眼,懒得跟她计较。
正在这时候,有丫头进来请示,“太太,大姑奶奶和二姑奶奶都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