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两日后,朱子期方才凯旋而归,带着大批人马进入这村庄落脚。
滕侧妃给儿媳妇掖了掖这大财主妻子抱来的新被子,看到儿媳妇睡得安稳后,这才起身到隔壁的厢房歇下。
喝过汤药,处理完受伤的伤口,叶蔓君是孕妇到底累着了,而且药方中又有安神宁气的药,所以她很快就睡着了。
所以对于这赤脚大夫开的安胎方子,她瞅了瞅没什么问题后,就让人去煎药,不过出于小心,还是派了名兵士去盯着人煎药。
叶蔓君轻抚自己还没有凸起来的肚子,想到这一路上被劫持的艰难,心里不禁有几分后怕,就差一点点她就失去了这孩子。
滕侧妃看了眼这女人,对于她的知情识趣相当的欣赏,看来还是有几分眼界力的,回头她再加倍赏回给她便是,遂点了点头,让赤脚大夫尽管开方子安胎。
大财主的妻子忙道,“妾这儿有不少上等药材,可以给贵人安胎用。”
这番话他说得之前已是心下斟酌过,没敢说得过于凶险,生怕惹恼了这贵人让人把吃饭的家伙给搬了。
那赤脚大夫道,“回夫人的话,令儿媳的胎象有点弱,现在还伴有隐约流产的征兆,最好还是要静养安胎为妥,在怀胎的过程中都要极小心侍候才行。”
听到确诊儿媳妇怀孕已有三个月,滕侧妃止不住地高兴,尽管之前自己就已猜着,但仍不及听到确诊来得喜悦,“我们婆媳这段时日遭了些罪,我这儿媳妇的胎稳不稳?如果需要安胎的话,还请明确告知。”这会儿她客气了许多。
那赤脚大夫也有几分能耐,马上就诊出了喜脉,立即恭喜这对陌生的婆媳二人,这大财主家外面吓人的兵士他可是亲眼看到,哪里敢得罪这俩贵人?
叶蔓君也没有娇气,亲自挽了袖子露出一小截洁白的手腕让人把脉,不在王府里面只能一切从简,在这点上,她是极懂得变通的。
滕侧妃这才收起周身的冷气,点头同意让这赤脚大夫先给自家儿媳妇把脉,她可是担心这一路的颠簸会伤到胎儿。
叶蔓君虽然没在这乡下地方待过,但她一向通晓人情,知道这女人没说谎,忙道,“婆母,我们就不要难为人家了。”
好半晌,这肥胖的女人才带了个赤脚大夫过来,看到滕侧妃眼里的不悦,她颤抖着道,“回这位贵人的话,我们这儿太偏僻,要请大夫惟有进城才行,我们这儿的人有什么头疼脑热地都是找他看的……”
大财主的妻子忙应下,然后就扭着肥胖的屁股出去安排。
叶蔓君没有吭声,而是接过这府里下人奉上的茶摆在自家婆母的面前。
滕侧妃看了眼这庸俗的女人,换做以前她是看也不看一眼,现在到底受了人家的恩惠,遂也就没有摆谱,“你去吩咐人上些吃食,还有去请个大夫过来。”
大财主的妻子这才掀帘子进来,看了眼坐在炕上的俩女人,顿觉得那贵气比自己刚才所见要强烈得多,忙上前去行礼问安。
梳洗过后,换了身快闪瞎人眼的新衣裳,婆媳二人方才觉得舒爽了许多。虽对这新衣裳的炫目色彩有些接受不来,但这会儿也没有什么好嫌弃的,只能将就一二。
“老爷,妾都晓得。”其妻忙应声。
那大财主到底还是个有眼界力的,私下吩咐妻子,不要得罪了这俩人,免得惹祸上身。
那大财主的庸俗妻子哪敢说个‘不’字,早就被这阵仗吓破了胆,忙惟惟诺诺地应了声,而且还亲自安排自己的贴身丫鬟侍候这俩贵人,更是翻出自己都舍不得穿的贵重衣物让这俩人换上。
叶蔓君朝那大财主肥胖的庸俗妻子道,“我们只是借用你家几日,回头会奉上银子答谢。”
山脚下有条村庄,情急之下也就先行征用,选了当地财主的青砖大屋当做临时落脚处,那大财主何时见过这般威风凛凛的兵将,纵使滕侧妃与叶蔓君狼狈不已,他们都不敢轻视,看这两人的气度都是不凡之辈,哪是他们可以得罪得起的?
这一次没有再出岔子,滕侧妃心疼儿媳妇,没要她搀扶,反而扶着叶蔓君前行,当她是易碎的娃娃般,就连叶蔓君拒绝也不行。
朱子期的心中一阵荡漾,朝妻子点了点头,看到妻子再没有回头后,这才转身带人往深山密林中去,不能错过了追击的最佳时间。
滕侧妃这才与叶蔓君由百人的小分队护送着下山,朱子期站在原地目送她们,叶蔓君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看丈夫,眼里都是留恋之意。
而且这会儿他的心情极好,看来母亲是真正地接纳了他的妻子,若是换在以前,母亲百分百会与妻子唱反调,如何会听从她的劝言?这是好的现象,这两个女人在他心目中一样重要,她们相处得好,他才是最受益的那个人。
朱子期连连点头,也没往深处想,以为亲娘这话不过是顺口说出罢了,他上有老是真的,下有小,这个,还得他以生继续努力才能有了,不过在这节骨眼上,他也不好挑母亲话里的毛病,惟有应诺才能让母亲安心先行离开。
滕侧妃看了眼儿媳妇,方才没有出言反对儿子追击宝珠兄妹二人,不过仍旧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你自个儿得小心,你现在可是上有小下有老,这命金贵着呢。”
“婆母,这事就由得夫君吧,我们先行下山找个地方落脚梳洗一下才好。”叶蔓君出言劝道。
“娘不是担心这个,而是你受了伤……”滕侧妃是心疼儿子。
“娘,我还有抓回那对可恶的兄妹,您与蔓君先行,回头我们再汇合。”朱子期忙道,“这次我安排护送你们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不会再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