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钟氏暗地里嗤笑一声,叶明恂这人忒不是东西。看到叶老侯爷的表情和缓下来,她这才上前道:“公爹,儿媳妇这次急忙而来是有一事要禀报,庄子里那边传回来消息,这凯哥儿在那儿与孙太师的孙女好上了,非但如此,还让女方珠胎暗结……”
“此事我已知晓。”叶老侯爷终于抬眼看了看儿媳妇。
叶钟氏知道这是她表现的时候,再不以为然现下也得暂时忍住,遂表现出一脸为难,“不瞒公爹,这凯哥儿当年行事不当到庄子去反省也有些年头了,他的婚事我这当嫡母也一向记挂在心中,只是公爹也知道,去年君姐儿出阁,我这身子又不争气大病了一场,直到今年方见起色,而我那儿媳妇又得代我到汝阳城去,府里哪还有女眷能操劳凯哥儿的婚事?婆母年事已高又在庄子里调养,我也不好去麻烦她,这不,我想着我现在身子骨也壮健了些,正是忙这婚嫁之事,手头也有好几家姑娘的画像,但是,”顿了顿,她一抽帕子又按了按没有眼泪的眼角,“没想到他却去招惹了人家的黄花大闺女,惹出这一摊子事来,”又无奈地再叹气,“事到如今也是没法,孙太师也是当朝一品官,轻易也不好得罪,依儿媳的愚见,还是赶紧把这婚事办了以堵外人的悠悠之口。”
终于把话说完了,她也就一副坦然的样子,这回倒要看看叶明恂还如何说话中伤她害她的名声?
叶老侯爷知道眼前这儿媳妇所说的话半真半假,身为嫡母不喜庶子倒也无可厚非,他也不会横加指责,本来嫡庶就有别。原本还想着如何说才能让儿媳妇信服把那孙家姑娘娶进门,现在儿媳妇不用劝说就点头,他还是十分满意的。
“儿媳妇无须如此自责,这也怪不得你,都是好几样事情碰到一块儿你抽身乏术罢了。”他道,“如今这事一出,赶紧把婚事办了,省得这年也过得不好。”略微停顿一会儿,“现在女方的肚子等不及,婚事一切从简,相信孙太师也不会有异意。”
对这大房的二孙媳妇,他并不大喜欢,这未出阁就能做出伤风败俗之事,可见品行之差,但如今自家理亏在前,也就不好再计较太多。
叶明恂见到父亲发话,这才收起了满肚子的牢骚话,两眼还瞟向之前一直没有表态同意的妻子,妻子这态度转变得让他都有几分措手不及。
“是,公爹,如今距离年关还有半个月左右,儿媳妇会再与孙夫人相商化简婚事,到时候府里众亲友聚聚更是,公爹以为如何?”叶钟氏忙再度请示。
“从简即可,这女方家的肚子可不等人。”叶老侯爷道。
叶钟氏忙又应了一声,这才借口要筹备婚事退了出去。
林珑见状,也忙起身追随婆母而去。
叶老侯爷怒瞪儿子,“别一整天就瞎琢磨,那可是你的娘子,你让她没脸自己就有脸了?她还是好的,不像你娘,专做损人不利己的事情,自个儿好生珍惜吧……”
叶明恂不敢惹怒父亲,只好唯唯喏喏地应声。
外面回廊处的叶钟氏听闻,这公爹还算是公道,知道是自个儿的儿子不对在先,不过也多亏林珑警醒,她才没犯下大错,看了眼这儿媳妇,她越发满意了。
转头看向念平,她笑了笑,“之前是我太冲动了,待会儿让你媳妇到我处领赏算是我的赔礼。”
这是老侯爷的近侍,与他打好关系绝对大有好处。
“谢太太恩典。”念平不敢推辞,惟有接受,只有这样才能让太太消除戒心,他一家子都还得在太太的手底下讨生计。
叶钟氏极为满意念平的知情识趣,这才脸上带笑地离开。
回程走了一半,林珑突然道:“婆母,这孙家姑娘到底因何到庄子去休养?”
这休养二字可是大学问,里面能做的文章可多了,往往有时候不过是个借口罢了,一如叶秦氏,一如权英姿都是打着这旗号,可理由却是大大的不同。
这倒是让叶钟氏皱紧了眉头,“你倒是问到我了,我之前只顾着出了这么桩丑事对这孙姑娘并不太上心,可如今想想能做出这丑事的女人若不是人至单纯易骗,就是极富心机了。”
这孙姑娘必占其一,要不然如何会看得上叶旭凯那么个浪荡庶子?好歹这孙姑娘还是当家太太的嫡出姑娘。
“婆母,依儿媳妇之见,还是把这内里弄清楚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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