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一向吃斋念佛的凌姨娘念了声“阿弥佗佛”之外,其余人都在看热闹,他恨不得当时挖个地洞钻进去。
这时候他不敢再用不敬的眼神看叶旭尧,对自家姨娘他还不至于猪狗不如地不顾她的死活,如果她真的被卖进妓寨,那么也会成为他的污辱,思及此,他一改昨儿说过的话,“这都是我不好,不该怂恿堂兄弟们去闹洞房……”
听到他这话,林珑思及他昨儿的举洞,真恨不得上前去狠踢一脚出口气,若不是自己机警,搞不好被他调戏去了,接下来就算不悬梁自尽也会被夫家休弃。
二叔公的神色一变,昨儿这兔崽子不是这么说的,这临时怎么改了口?“你昨儿……”顿觉失言,他忙住口不再说下去。
叶旭尧却是抓住话尾,冷声追问,“他昨儿说什么了?”
二叔公脸色尴尬,接不下话来,其他几位叔公也不好接话,同样脸色悻悻的。
叶旭凯狠甩自己一巴掌,“都怪我出的锼主意,提议冒……冒充大哥揭新娘的红盖头……”
这话一出,众人哗然,闹洞房是自古就有的习俗,但却没人敢闹成这样,这叶旭凯被打成这样不冤枉啊。
林珑的俏脸紧绷,真想弄死叶旭凯这个祸害。
叶旭尧安抚地看她一眼,他是不会让叶旭凯这等人损害她的闺誉,立即施压看向这一向爱偷鸡摸狗的二弟。
叶旭凯舔了舔干涸的嘴唇,“结果大嫂机灵,我……没能得手,却被抓个正着,这才……变成这个样子。”
“你这个孽子。”叶明惕大声斥责庶次子,长嫂为母,岂是他能调戏的?
叶旭凯缩了缩肩,不敢与父亲对视,他之所以敢与大房母子做对,有几分还是仗着叶明恂撑腰,所以他极怕这老子会不再管他,不然他绝对会被大房母子整死。
叶旭尧看向二叔公等人,“现在真相大白了吧?若不是我抓个正着给个教训他们,只怕他日他们还要闯下更大的祸事,二叔公,我这可是代你教孙子啊,当然,我这当堂孙的也不好要你老人家的道谢。”顿了顿,“希望你老人家能明辩事非,不要再做这纠缠状让人不齿。”
二叔公的脸色越发挂不住,回头抬脚狠狠地朝低头的孙子狠踢过去,“丢人。”把他的老脸也丢尽了。
其他几个叔公也回头怒目看向自家孙子,早知道他们是这样闹洞房的,他们就不会带这帮兔崽子来讨回公道,现在很明显是他们做错了。
性子温和一点的三叔公上前朝叶旭尧道:“尧哥儿,这事是叔公错了,你可不要放在心上,你这打打得好啊,是得让他们长长记性往后才能改好。”
“没错,尧哥儿,叔公惭愧啊。”五叔公也表示自己错信孙子所言。
惟有嘴硬的二叔公与四叔公仍站在那儿不吭声。
叶老侯爷已是心中大笑,终于能出一口恶气了,赞赏地看向长孙,“尧哥儿这做法是过激了些,我这当祖父的也代他向你们道个不是,但这不打真不长记性,你看,他打我这不争气的庶孙,我也是没有半分意见的。”
这话暗损至极,他几位兄弟带来的是嫡孙,能与叶旭凯这个姨娘生的玩意儿相提并论吗?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好不好?
只是这会儿没人敢追究他这话,毕竟自家理亏在先,更差点毁了人家新媳妇敬茶,人家出一口气也在情理当中不是?
林珑听到老太爷的话想笑又不敢笑,只能抽出帕子按了按嘴角掩饰自己的笑意。
二叔公被老大哥这么一损,脸色涨得通红,“这事我们不追究了……”
“既然理亏,还能追究什么?”叶老侯爷揣着明白装糊涂。
二叔公鼻子重重一哼,看了眼大哥那得意的嘴脸,嘴角抽搐得十分厉害,朝叶旭尧道:“这次是叔公虑事不周,叔公给你道歉。”
叶旭尧微微晗首,“二叔公下回再要兴师问罪可要调查清楚才好。”
被晚辈这么一训,二叔公的脸面罩不住,当即就告辞扬长而去,并且狠狠地拧着闯祸的孙子的耳朵离去。
其他几位叔公寒暄了几句,这才领着做错事的孙子告辞。
坐在椅子里的三房夫妇却是对视一眼,眼里有着几分失望,尤其是叶肖氏, 这事她有在幕后出力,现在却以这样的戏剧性落幕,焉能不暗生怒火?
叶老侯爷大笑出声,起身上前拍拍叶旭尧的肩膀,“做得好,不愧是我的孙子。”转头看向大儿子,“年前向圣上请旨,让我们的尧哥儿成为襄阳侯世子。”
这话一落地,顿时鸦雀无声,人人都把目光落在老侯爷的身上,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