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王松仁的字画。元平帝相当欣赏王松仁此人,王松仁在字画上极具天赋,可惜一场大火便让一代名家尸骨无存,连大部分王松仁真迹也毁于一旦,如今大周国里留有王松仁真迹的字画十个手指头也数得过来。而元平帝那儿便有六幅。元平帝再细细一看,方发现手中的这一幅并非是王松仁的真迹,而是临摹的,后头还盖有叶凝的印章。元平帝似是意识到什么,他迅速地展开了剩余的所有画卷,全部都是叶凝的临摹,越是后面的画卷就越得王松仁的风骨,若非有个叶凝的盖章,几乎可以以假乱真。元平帝心底深处颇是惊讶,王松仁傲骨铮铮,字也如其人,而能临摹出王松仁风骨的人,想必其人也定然如其字。他以前果真是小看了叶凝。元平帝又打开了元平帝思来想去,总觉得一直当个才人甚是不妥,叶凝一下朝,元平帝便与叶凝说道:“如今你已是沉冤得雪,也该恢复你的昭仪之位。”元平帝似是想起什么,又道:“你若想当良妃,这也不成问题。良妃之位本该属于你的。”叶凝说:“臣妾不在意位份,只是陛下不是和宁昭仪说过,待宁昭仪生下孩儿时,便封她为良妃么?”元平帝愣了下,半晌才说道:“那般狠毒的妇人,又怎么配得上良之一字。”叶凝笑了笑,“臣妾自是没有异议,就是怕太后娘娘那边有微词。”元平帝说道:“这个你倒是无需担心,之前朕已是许你良妃之位,若不是有了宁昭仪那桩事,此刻你早已是良妃了。如今真相大白,你又在冷宫受了罪,补偿你良妃之位也是理所当然。”叶凝道:“那陛下拿主意便是。”元平帝摸摸下巴,若非老祖宗定了规矩,而他又不能逾越了祖制,他倒想直接跳过四妃之位,封叶凝为贵妃。不为什么,只因在后宫里被人压一头的感觉委实不太好受。元平帝沉吟片刻,“朕写份手谕,着礼部这几日备好封妃大典。”说罢,元平帝便提起了笔。叶凝站在一旁,看了眼元平帝埋头书写的模样,表情似笑非笑的。她想起了大半个月前宁昭仪在幽寒宫里眉飞色舞的神情,她浑身都散发着被帝王宠爱的得瑟,连说话时也是骄傲满满的,她还充满期待的说:“良妃之位,陛下已是许我了,只要生下孩子,不论男女,我便能成为良妃,且陛下还说待来年春雪融化时就带我去江南的行宫,赏花赏柳赏春景……”而如今皇帝在她面前提起宁昭仪时,满满的厌恶之色,甚至冷冷地道——“那般狠毒的妇人,又怎么配得上良之一字。”帝王之宠果真如镜花水月一般,不是林悠兰,就休要妄想能持之以恒。叶凝垂下眼来,心想着若是宁昭仪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良妃之位轻而易举地被自己得到了,恐怕对自己会更为怨恨吧。不过如今元平帝才是自己,即便有再多的怨恨,也是元平帝替自己承受。元平帝搁下笔,一抬眼便见到叶凝似是在沉思。他随意地问了句:“在想什么?”叶凝应道:“臣妾在想今日还未与陛下说朝中之事呢。”每回叶凝下朝后,都要事无巨细地告诉元平帝朝中发生的事情,每个大臣又说了什么。元平帝道:“说罢。”叶凝喝了口茶,方与元平帝娓娓道来。小半个时辰后,叶凝才停了下来。元平帝问:“没有了?”叶凝想了想,道:“还有一事,臣妾不知该不该说。”元平帝道:“说罢。”叶凝道:“今日下朝前,朝臣们因派谁前去中林城赈灾发生了争执,后来宁昭仪的父亲主动请缨,本来还在争执的众大臣,一时间竟也没了声音,臣妾拿不准主意,便想着回来问一问陛下。”顿了顿,叶凝轻笑着说道:“原来宁昭仪的父亲在朝中竟是这么有声望呢,一开口了,刚刚还在反对的大臣们都噤声了,且还有不少附议的。”元平帝一听,眉头不由深深一蹙。半晌,元平帝哼了声。“朕不糊涂,这群大臣个个都想着去赈灾,都把赈灾当成肥差了。”想到宁守青,元平帝的声音里有了不满,“立了几次功就连自己姓什么都忘记了。”叶凝安静地听着,她问:“陛下,那臣妾该让谁去赈灾?”元平帝冷笑道:“既然宁守青想去,就让他去。然后你再暗中派另外一个……”元平帝沉吟片刻,他忽然看向叶凝,“你心底可有什么好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