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市的深冬,又寒又湿,外面的风刮到脸上生疼。
胡朋给通讯录里几乎都没联系过的荀佑打了电话,显示对方已关机。
胡朋猜荀佑可能是去了之前那个天台。
于是打了个车。
在车上的时候胡朋一直在想,等会儿他该以什么样的姿态去面对荀佑?
昔日好友?还是仇人?还是陌生人?
第一句话该问荀佑公司为什么倒闭,还是问他为什么电话要关机害得婶子他们担心?
还真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他没跟荀佑联系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许洲那边也没说公司有变故的事情啊。
胡朋都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荀佑,结果到了地方下车的时候,胡朋傻眼了。
本来就破旧的大楼,此时显得更加破旧。
不是因为冬天到了景色衬托,而是这栋大楼开始拆迁了。
外面拉起了围栏,墙上就写上了大红色的“拆”字。
荀佑的那辆黑色的轿车就停在路旁不远处,胡朋从车窗外往里看了看,没有荀佑的身影。
八成是在顶楼吧。
楼里的电梯已经停止工作,到处黑漆漆一片,只能看到旁边贴的“安全出口”显出来的绿莹莹的光。
光是爬楼梯就快要了胡朋的命,等会儿爬上去荀佑要不在上面,他非得下去戳爆荀佑的车胎!累死他了。
顶楼连接楼梯处的门是开着的,冷风灌来,差点把胡朋吹到喘不上气来。
不远处的荀佑正坐在天台的外缘抽烟,烟味随着风飘到胡朋这边,似乎下一秒荀佑就能从那跳下去一样。
这是何等相似的场景,只是上一次坐那边的人是他不是荀佑。
胡朋觉得,荀佑肯定是上天派来考验他的。
烦躁地抓了把自己的头发,胡朋一边朝荀佑所在的地方走去,一边小声喊道:
“荀佑。”
正在冥思的荀佑一咯噔,手还保持拿烟的姿势,扭过头来看身后。
荀佑的鼻子跟眼睛都红红的,也不知道是风吹的还是刚哭过。
荀佑连忙扔掉手中的香烟,用袖子擦了擦眼睛,道:
“风太大了。”
擦完又觉得自己过于傻b,坚决扭过头去看外面的夜色,闷声说:“你怎么来了。”
他本来是想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但觉得过于矫情。他为什么来这里,心里难道没有b数吗?
不就是觉得万一……万一胡朋能找过来呢?
这人,就是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