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打完之后,带着得意的笑回到了贤贵妃身边,似邀功一般的道:“贵妃娘娘,奴婢已经惩戒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婢女。”贤贵妃脸上的笑意更甚,脸上的浓妆也遮掩不住霸气,她睥睨着慕容娇娇,眼底满是挑衅。南宫辰宇站在自己的母后身旁,见梅青被掌嘴,也露出了笑意,他道:“这个婢女竟敢冲撞母妃,不如将她拖出去杖毙算了,免得母妃以后再来这凤仪宫时,看着碍眼。”慕容娇娇眼看着这母子二人反客为主的嚣张模样,唇角凝聚若有似无的冷笑,打得好,若是他们能将梅青杀了,道是除了她的心腹大患,不过,她还要让梅青在太后面前作贤贵妃嚣张跋扈的大不敬罪,所以,必须留着她。梅青跪在地上嘤嘤哭泣,全身都害怕得颤栗着,嘴角的血迹触目惊心。荣华殿的幔帐后,五彩碧玺垂帘细细密密,南宫辰轩躲在幔帐后看着大殿内发生的这一幕,眼底布满的猩红的血丝,他小手握紧拳头,惨白的发出咔嚓声,额头上的青筋也因用力而暴了出来。她们竟敢这般欺负母后,她们竟敢……南宫辰轩眼底一沉,小小的身影突然转身消失。慕容娇娇听到了幔帐处的细微声音,她秀眉微动,但随之心里已经有了底,她抬头故作无辜的对贤贵妃道:“贵妃姐姐今日来是想责问本宫,何必为难一个小小的婢女,来人,将梅青扶到寝殿,用药酒敷伤。”贤贵妃愣了片刻,疑惑慕容娇娇为何突然间话语转柔了,且还说的这般卑谦,但她当下就将这种怪异挥去,自认为必然是慕容娇娇心虚所以才不仅不敢给自己的婢女讨说法,甚至都有意向她低头,所以她更为傲气,开口便道:“臣妾不敢责问皇后娘娘,但娘娘责打太傅,让诸皇子无法读书,这件事起码也该给臣妾一个交代吧?”慕容娇娇垂眸,眼底幽沉着冷意,她淡淡的笑道:“贵妃想要本宫交代什么?”慕容娇娇故意拖延时间,顾左右而言其他,几番下来,贤贵妃不觉已经厌烦,但,南宫辰轩已经带着皇太后等人向凤仪宫匆匆而来。她抬眼,只见不远处几抹高贵步辇已经隐约可见,唇角的渐起笑意,眼底的冷意也更深。但贤贵妃却浑然不觉,她不耐烦的拔高了声音道:“皇后娘娘别再装了,娘娘连自己的婢女被如意掌嘴,都不敢救,难道不是心虚吗?皇后娘娘,你以为臣妾不知道你的心思吗?”贤贵妃自以为能看透慕容娇娇的心思,越发得意,却不知危险已经悄无声息的接近了她。慕容娇娇看着大殿外的从步辇上下来的人,嘴角扯起一抹坦然的笑意,扬起声音道:“本宫心虚?贤贵妃倒是说说看,本宫有什么可心虚的?”贤贵妃以为慕容娇娇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立刻冷笑道:“皇后娘娘可真是会装啊,你在凤仪宫对太傅用私刑,还禁拘了那两个动刑的侍卫,将罪名推给他们,皇后娘娘,您还要臣妾继续说下去吗?”这时,大殿外的人都已经赶到了,慕容娇娇这时便脆声轻笑,道:“你觉得本宫对太傅用刑,将他送入掖庭监受苦是因为有私心?”“难道不是吗?”贤贵妃咄咄逼人。“好,那本宫就告诉你本宫为何要处罚太傅”慕容娇娇眼底陡然幽沉,她大声道:“那是因为本宫发现他与后宫嫔妃私相授受,收取贿赂,且在有心之人指使下对九皇子处处苛责刁难。”贤贵妃怔住了,因慕容娇娇这一番话措手不及,她心慌的踉跄了两步,不知道慕容娇娇怎么会知道这件事,而且,也根本没有人告知她皇后为何禁拘太傅的事。她秀眉拧了两下,随即在心里咒骂慧德妃和静淑妃这两个贱人,她们竟没有告知她太傅收受贿赂的事情已经东窗事发,而让她今日在这里出这么大的丑。贤贵妃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就回宫去找慧德妃和静淑妃算账,但她却没有想到这两个人不告知她的原因,是因为她们现在都被皇后抓住把柄,甚至为了自保还反口咬了她一口。“原来,原来是这样,那是臣妾多心了”贤贵妃说的心虚,但她却极力保持镇定,以为慕容娇娇还没有查出真相,否则她今日不会这般容易就放过她,但这件事只要有皇子的嫔妃都脱不了干系,她必须回宫从长计议,于是她拉住南宫辰宇就要离开,却不想一转身,竟看到皇太后和慧德妃、静淑妃以及其他有皇子的嫔妃不知在何时都赶到了凤仪宫中。她错愕的呆住,如意也吓傻了,唯独被贤贵妃保护在象牙塔中,没见识过后宫明争暗斗,阴谋算计的南宫辰宇一脸茫然的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人,奇怪这些人怎么都来了。慕容娇娇冷笑,知道时机已到,于是起身,故意大声道:“贤贵妃是否多心,本宫不想理会,可本宫的梅青却被贵妃的如意打得脸颊高肿,不能见人,所以本宫却不能不坐视不理,不为梅青讨个说法。而且本宫也问问贵妃,今日来这里究竟是什么意图?”刚跨进大殿的皇太后听闻梅青被打,慈和的面容突然一顿,虽没有说话,但眼底却划过阴沉。贤贵妃觉得心头一寒,自知有愧,却还极力争辩道:“臣妾,臣妾是因为梅青那丫头冲撞臣妾,所以才让如意教训她,让她知道什么叫宫规……”“梅青冲撞贵妃,贵妃就要打她,那本宫封后当日,贵妃称病不来朝贺,召见诸皇子时,二殿下也不来叩见,莫非这就是贵妃口中的宫规?还是贵妃自认行德羁押六宫,故意将不将本宫放在眼里?”慕容娇娇掐准了时辰,将这件事公之于众。贤贵妃懵了,她完全没有想到局势竟然会变成这样,但富有心计的她,立刻就察觉自己是中计了,她猛然转身,看着身后的慧德妃和静淑妃,阴沉道“你,你们,是你们出卖本宫?”慧德妃见贤贵妃要拖她入水,忙道:“贵妃娘娘这话蹊跷,臣妾们也是刚刚赶到,能出卖贵妃什么?再说,贵妃若是自己没做过,何来出卖之说?”贤贵妃面色一沉,已知道慧德妃叛变了,她心头怒气冲上脑门,差点扑上去扇巴掌,不过关键时候还是被太后身边的老嬷嬷给阻拦下来。“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太后气得发抖,她看着贤贵妃道:“贤贵妃,哀家一直都疼爱你,也觉得你知法达礼,温顺贤淑,二皇子在你的教养之下,也定然才德出众,却没有想到你心眼竟如此之小,不仅对皇后不敬,还公然责打皇后的婢女,实在是……”太后说着,已经气得语无伦次,气喘吁吁,吓得众嫔妃都簇拥而上,争相搀扶,唯恐有个三长两短。“太后娘娘莫要动气,免得伤了身子”慕容娇娇也上前,随即对贤贵妃道:“贵妃还是请回吧,免得太后见了你再动怒。”贤贵妃看到太后痛心疾首的样子,被吓得呆住了,原本以为自己必然要被重罚,但听得慕容娇娇竟这般轻松的让她走,哪里还有停留的道理,当下什么都不想,拉着自己的儿子就跑出了大殿。35瓮中捉鳖(二),蓄谋干涉太后因晕眩被请进了凤仪宫中休息,慧德妃和静淑妃等人都惊惶的侍奉左右,太医院所有的太医也都匆匆赶来请脉,一时间动静颇大,使得其他宫殿的嫔妃也都闻声争相踏入凤仪宫查探虚实,于是宫殿中顿时人声鼎沸,喧闹无比。寝殿中,慕容娇娇与慧德妃、静淑妃守候在寝殿的床榻上,太医院五名医术精湛的太医轮流叩拜请脉,最后几人商议之后,口径一致的道:“皇后娘娘和诸位娘娘不必挂心,太后娘娘只是一时怒火攻心,导致气虚晕眩,只要静心休养即可,臣等再去开几副静心安神的汤药给太后娘娘服下,也就能平和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