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净把小白羊抱进怀里,看着小白羊水汪汪蓝莹莹的大眼睛,握住小白羊颤巍巍的右爪,眼神坚定:“小白羊,我已经决定了,我以前让靳儿受了很多委屈,如今不能再继续让他受委屈了。”
小白羊脸上的白毛湿漉漉的,圆眼睛里满是泪水,嗲声嗲气软绵绵地问:“他受什么委屈了!”
寒靳低头看着寒净,寒净低头看着小白羊:“那三百年里,为了我,他受了不少委屈,我都知道的。把他带回家之后,我们只相处了十多年,十多年里,我没有照顾好他,十多年后,一直是他照顾我,我知道,是很辛苦的。”
寒靳心里像是落下了一片羽毛,白色的,发着光的,轻轻压在心上,痒的难耐。
“那是他应该的!”小白羊垂死挣扎,卖萌卖惨齐上阵,“我要对你很好啊,我不好吗?我小时候比他可怜多了,他有你照顾,我谁都没有!好不容易跟你签了契约,你还要找一个我不喜欢的道侣,我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寒靳生的一张白皙俊朗的脸,此刻脸上的笑容却要多狰狞有多狰狞:“你放心,我会和寒净一起好好照顾你的。”
小白羊立刻抬着小爪指着寒靳叫:“你看他你看他,寒净,他威胁我!”
寒净抬头看过去,寒靳脸上的表情瞬间换成春天般的温暖:“寒净,你别听他胡说,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照顾羊,照顾福旺的。”
小白羊:“……”虚伪的人类!
最后一波挣扎没有效果,小白羊只能接受现实,擦干毛毛,亦步亦趋的跟着寒净寒靳,以防这俩光天化日之下卿卿我我伤风败俗!
岛上人虽然不多,但几乎每一个人都知道寒净寒靳之间的关系,虽然这次只是结礼,但寒靳觉得激动的心情必须需要旁观者,挨个跑去通知了所有的邻居,收获了一堆真心或假意的恭喜,高高兴兴的从乾坤袋里找出两件红色的灵宝鲛绡,自己裁裁剪剪做了两件红色的外衫,又把竹屋里里外外布置了一番,挂上了红灯笼,铺上了红地毯,换上了红被套,贴上了红双喜。虽然是匆促结礼,日子还是要算一算的,刚好有报喜门的修士也在,寒靳请人算了日子,报喜门的人挑了一个最近的没什么大错的日子,报了喜,得了寒靳的谢礼。
日子就在两天后,虽然不是什么黄道吉日,可没什么忌讳就算是好日子了,寒靳整天嘴巴快要咧到耳朵根,活像是捡了什么神器级别的宝贝,还不止捡了一个,大概是捡了七八个才能笑成这样。
寒净本来是心疼他才说出要结为道侣的话,如今看寒靳这神情,怎么看怎么觉得心里发毛。
徒……道侣可能是要疯了,这可怎么办?
岛上就这么点人,大多还都不需要吃喝,寒靳却每天仿佛很忙的样子,一天要看八百遍灯笼有没有被海风吹歪,搞得觉得行礼这种事不就是念两句誓言交换一下灵识互相在元婴上刻下对方的名字的寒净都开始坐立难安,紧张到不敢看寒靳。
两个人的角色突然就掉了个个,仿佛寒靳才是那个提出要行道侣之礼的人。
在寒靳的极度亢奋,寒净的极度紧张,小白羊的极度沮丧中,报喜门算的日子终于到了。
寒靳头天晚上已经到岸边小白羊经常晒太阳晒月亮的礁石上暂住了,寒净自己躺在床上抱着羊也睡不着。天刚蒙蒙亮,寒靳看着时辰,哆哆嗦嗦地敲响了竹屋的门。
寒净披着寒靳亲手做的红外衫,抱着小羊打开了门。
四目相对,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破云而出,掠过寒靳的脸侧,落在寒净白嫩嫩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