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两人有着离情依依的感觉,泪水不由自主地滑落。陈宜君用力地眨眨眼,把泪水逼回去,“姐,你快走吧,爹还在前厅等着呢。”依依不舍地道声再见,女扮男装的陈姿君悄悄地从后门离开,而陈宜君则身着凤冠霞帔,代替姐姐拜别双亲,坐进花轿,往定国侯府而去。尚书府大厅内热闹喧腾,府里后院的假山旁,有一道挺拔的身影斜倚着一棵大树,他有一张威严的俊脸,这名男子不是别人,他就是定国侯爷——萧飒。他因为受不了大厅里那些阿谀谄媚的官员,干脆到后院来透透气。“怎么了?受不住了?”赵洛不知何时走到他身边问道。萧飒冷笑一声,语气厌恶道:“全是些虚伪的奸官。”“别忘了,这些奸官中有一个是你的岳父大人。”“他想算计我?只怕会赔了夫人又折兵。”萧飒冷冷地道,“我会让这老贼后悔将女儿嫁给我,他永远别想从我身上得到任何一点好处。”他绝不会甘心任人摆布。“你该不会是想让妻子独守空闺吧?”“这倒不会,即然我被迫娶她,我会很乐意享受我应有的权利,何况这是那老头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势硬塞给我的,可不是我主动找来的,岂可白白浪费。”萧飒嘴角噙着一抹冷酷的笑容。那笑容令赵洛打了个冷颤,浑身泛起一股凉意。他正想说什么时,眼角余光瞥见有人翻墙进来,那人一落地随即往新娘所居住的双凤阁而去。萧飒向赵洛使了个眼色,两人纵身追向那道人影。凌云快速地接近陈姿君的房间,他不应该来的,他知道这些日子陈宜君不断地在找他,但他就是无法敞开心房地见她。自从父亲过世,他被迫退婚后,见识到官场的人情冷暖,他下定决心,一定要在商场上闯出一番事业,重振凌家。所以他积极拓展事业,经过两年的努力,他的木材生意已经是全国数一数二的了。随着身份和财产的提升,自然少不了想攀龙附凤、抢做凌府少奶奶的人,但在他内心里,还是忘不了曾经是他未婚妻兼青梅竹马的心上人陈姿君。他爱她的柔美、善良,爱他们曾经在一起的所有回忆。每当夜深人静时,他总会情不自禁地想起陈姿君的一颦一笑,尽管不下百次地告诉自己,大丈夫何患无妻?但越是如此想,就越是割舍不下。上次从陈宜君口里听到皇帝赐婚的事后,他的心情一直很低落,之所以答应退婚,全是被陈尚书所逼,他与姿君自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的情分岂是一只退婚书所能斩断的?今天他会来,是想知道陈姿君的心意,想知道她是不是真如她爹所说,完全对他绝了情?一心一意要当侯爷夫人?就在凌云快接近双凤阁时,突然出现两个人挡住了他的去路。“朋友,你走错路了,贺客在大厅,不在后院。”萧飒沉着声道。凌云曾在茶楼见过萧飒一面,因此认出他就是今日的新郎官,“是吗?新郎官怎么也走错路了呢?不在新房里却跑到这里来了。”思及心爱的未婚妻即将被这男人抢走,凌云心中不由得涌上一股恨意。萧飒闻言扬了扬眉,重新打量这位不速之客,他能毫无忌惮地潜入尚书府,而且出言不逊,必然与陈玉郎有什么关系。“阁下是尚书府的什么人?”问他是谁?凌云仰天长笑,笑声中有无限的无奈和苦涩,“如果我告诉你,我原是你新娘的未婚夫,你做何感想?”“什么?”萧飒脸色倏地阴沉下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原来他一点都不知道,也对,依陈玉郎的为人,是不可能把这种丑事说出去的,他只求达到目的,根本不在乎欺骗。“不知道就算了,往事毋需再提。”凌云黯然地转身欲离开。“站住!侯爷没有让你走,你不许离开。”赵洛见凌云态度傲慢,心中不快,拔剑架上凌云的脖子。凌云睇了眼泛着青光的寒剑,神情无惧地轻轻拨开它,“我姓凌,单名一个云字,至于是尚书府中的什么人嘛?何不去问问那个为求利益而把女儿改嫁的尚书大人呢?”“你说什么?”萧飒微眯起眼,“改嫁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我相信你听得再清楚不过了,但愿你能善待她,毕竟她是无辜的。”“你来的目的不是要见人吗?怎么不去瞧瞧就想走了?”萧飒当然没那么大度量,让他们旧情人相会,他肯让他们见面,是想看看两个相爱却不能相守的恋人是如何的痛苦,也是对见利忘义的陈氏父女一种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