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喉固然脆弱,但其中最为致命的地方是喉结上一分,没有软骨保护的位置,直至气脉,只要轻轻一划。就算浅薄的剑伤也会致命。”看着虽然每一剑都是指着咽喉要害却总是有丝毫阻碍而减缓速度的挥剑,眉宇中有着厌烦,“具体你要自己把握。”每一剑都俞显得流畅,虽然沾染血液的速度快了不止一分。
“你能看到许多他人看不到的东西,学会利用这点,虽然我不知道你能看到多少,遇到能够击散的,不要犹豫,击散它,崩溃它,携势而上,”另一边的语气温润许多,“你的每一次进攻给敌人的感觉都会愈加强烈。这是一种势,你的势,无需掩饰。这是你的天赋,亦是本能。”一次挥枪,农家诸人凝聚的内力锋头被扫得溃散,未有犹豫踏前,横扫!身后一张展开的非攻盾将将要至身的攻击挡住,略微弓一下腰,顶在盾的一侧,再次踏前,手中的破阵霸王枪朝后划了一个满月,非攻附着其上,破阵霸王枪已经多了一副獠牙。
“击敌不一定需要杀人,斩掉他的腿,切断他的手,凄厉的悲鸣给人带来的是恐惧,还是因袍泽疼痛而愤怒后带来的所谓勇气?”卫庄脸上挂起浓浓的嘲讽,“倒在地下的人他们究竟是救下,绕行,或是践踏其上?至于而后引起的混乱……对于这些,我很有兴趣。”一声声愈来愈多的,此起彼伏的惨叫,原本就只能算是良好的阵形愈加散乱。
天明借跃起的冲力前行,虽一剑疾射刺杀三人,但剑甩手脱出之时的空档半空中无力转向,只能勉力扭曲着身子,身上被印下的伤口没有太影响战力,但也不算太轻。“在不确定一击必杀,无人威胁,绝对安全,或你可以在半空中进行两次及以上变向时,”盖聂看着有些像是在对赌的卫庄微眯着眼,“双脚离地不要超过二尺半(秦时一尺23。1cm),极限是三尺半。超过这个程度,哪怕有所准备,破绽依旧会成倍增长。”原本在一群人围合之下有些险象环生的两人破绽愈加缩减。
……随着时间的推进,车架上的两人一言一语,挥枪提剑的两人身上已看不出衣物盔甲的原色,被血腥覆盖。从原先略带着慌乱到现在不说游刃有余,也称得上平静处之。毕竟就算敌人再多,同时面对的顶多也就五六人罢了。
“他们的哭喊与疼痛,不会因为你们的仁慈而消减,只会因为恐惧而加深,所以……仁慈没有丝毫意义。”手指敲打着膝盖,“如果说恐惧会让他们畏惧怯懦不前,那么仁慈唯一的作用就是让他们愈发得寸进尺。所以……无能反抗的‘敌人’……还是死了的好。”对农家施加的压力也差不多达到了一个极限,继续下去让农家的人适应过来反而不美。一个个躺在地上的重伤户在天明与少羽一有腾出手的瞬间立马去补上一刀。
“哪怕是极其精锐之师,损十分之一士气不落已是少有,由蒙恬本人亲自带领的黄金火骑兵损四分之一士卒不溃更是世间难得。农家说是两千四百人,不过散兵游勇,单单一个‘勇’字便不能称道,甚至于‘散兵’更是都不能谈起,毕竟‘散兵’也是兵。”而此时,地泽大阵,早已不复存在,零散的溃逃,身染鲜血的两人已无人敢于面对,四散奔逃。
“杀!杀!杀!这一丁点,还不够让农家心疼,还远远不够。”卫庄冷视着地上近两百具残尸。一股股杀机恣意四散,引导推进着两人追击奔袭,杀上头了的两人被杀意浸染,前行!
“这是……”继高渐离苏醒后,大铁锤也缓缓睁开了眼。
“这就是你们的巨子为救你们所铸下的杀孽。”卫庄淡然道。
“什……”虽显无力,却仍旧握紧了拳头。“那墨家与农家之间。”
“莫非你认为两千四百农家弟子下、结成的地泽大阵是来为你们保驾护航的?”既然已经到了这个程度,盖聂也不介意在高渐离头顶加上一把火。至少在他看来,比起早些时间造就天明的意志,与农家为敌,还真不是什么大事。“小高,还是说他们是为了迎接我们的到来?”
“我明白了。”高渐离虽然有些虚弱,看着眼前的血腥,言语中却也带起一丝肃杀。
天明:
在某一瞬间起,我的精神开始变得极其冷静,但我可以感受到一种极致的狂热,就像一个疯子一般。我可以清清楚楚的感受到每一分的情绪,每一寸的触感,与浏览大哥记忆时如同看客完全不同。我极其肯定……这就是我。
刚刚我想要说为了什么车轮的前行?‘我等’……又指什么?不再去多想。
前行的步伐,我和少羽两人的默契,依旧无间。这绝对是我。
挥起手中虚幻的剑影,从未想过自己杀人能如此果决,一剑封喉后喷涌而出的血液溅射在脸上带着湿热的温度,内心一瞬间的颤抖,我的思绪,毫无疑问。之后被更为的坚定掩盖,没有停留的双手让更浓郁的血液渐染于身,这……依旧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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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每一次挥剑开始显得艰难,并不是无力挥起,而是……对此感到无趣。至于为什么会对杀人感到‘无趣’,是因为……不忍?跃起想要追寻更加的刺激,却是被留下了两道伤口。(类似于打lol,玩个匹配发现跟你对位的是个最强王者,结果被你打爆才知道他是个代练上来的瓜皮,放下戒心随便玩后去浪一波被反杀。这种心态)如大叔所说,不应该跳起来的。
紧握手中剑影,因为过多血液的沾染使之感觉触感异样黏稠,想要松开,却发现手上似乎有一股特殊的吸引力让人不忍放手,继而挥剑,溅射出的血花,居然这么华丽,好像带着点点荧光,我……内心之中隐隐在渴求更多!
他们面对我时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刚才的‘自信?’,我现在只能看到惊悸以及恐惧,一个个被身后的人纷拥之间推上前,然后,我赐他们一剑断臂,一剑腿折,如此反复,然而凄厉之声在我耳边……却如同仙乐。
不记得什么时候开始,我和少羽汇合在了一起,不再是等着他们纷拥的围合,随着他的每一步迈进能感受到他的气势更加浓厚,却一直积压于身,感觉似乎只要我能响应,在释出剑势的瞬间,他的压抑如同积压过度的空气,成倍的膨胀,哪怕我的剑势已收。依旧毫无止境的攀升,直到一个极端,收敛到极致,带来整片空间霎时的寂静,再次释放,不似刚刚的庞大,但更为猛烈。他的眼眸中颜色变了,从紫色转为如同万里晴空般的蓝色。而他们,带着扭曲的脸嘶声惊叫,退后,四散而逃。
身后涌出的杀意引导之下,抵抗?不!如师父所说,还不够!还不够让农家心痛,恐惧!还不足以令其跪下,臣服。
溃散,乞怜……挥剑。
直到某一瞬间,我突然察觉到,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文绉绉的了?
颈后的封眠咒印缓缓平息,在停下律动的瞬间杀戮,血腥,凄厉,血意……直冲脑门,身后杀机的推进之下,“杀!”
“成了。”卫庄显得开心愉悦,盖聂许久未曾见过他这种神情,“一直被压抑着的杀意,恶感瞬间爆发出来,甚至压制住意志。你说他要多久能完美控制住,师哥?一个月,怎么样?”
“东巡日程半月即可达。”
卫庄只是看着盖聂,不言不语,只是看着。他的师兄虽然绝大多数意义上为人正派得让人想要作呕,但你要跟他说他的师兄十多二十年在一国内手里连些牌面都没留下来,他会先一剑把你给砍了。这么愚蠢的人还是不要苟活于世。
“那便一月。”言语之际风轻云淡。
就算盖聂只是一名单纯的护卫,那也要看是谁的护卫。始皇的贴身护卫,不少人会为‘贴身’二字买单,作为唯二可以朝堂之中明面上执掌兵戈的人之一,无数人会为让他‘美言几句’而一掷万金。哪怕他收下物件,却什么都不去做,也并无不可,没人会认为一个护卫,哪怕他是剑圣,也无法动摇始皇的意志。送礼,是为那一分人情,哪怕大多时候没多少用处。于此随手落子,再正常不过了。但居然这么轻松就让东巡行程延长一倍,还真是出乎预料。
苏英南下旅途……
“店家,两间上房,多谢。”
“公子实在对不住,只有一间了。”店家似乎极其善谈,也一并解释道,“也无需去另寻他处,再过三个多月就是太乙山每五年一度的天人之争,所有客栈的客房几乎在半年前都已经订满了,还得先付整整一年的订金才能订到房。不过因此从你订房间的那一天起那间房间就属于你的了,不会再有其他人入住只有店里会定期去打扫。所以虽然现在大多客栈没住多少人,房间也确实没剩多少了。”说着说着他开始眉飞色舞,“我跟你说啊!三个月后,太乙山上布满大雪,观看天人二宗的宗主在雪中比斗,论道,那可是一大盛事……”
苏英拿着门牌带着的苏敏便上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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