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远曾经告诉她,宋梓炀活不久,他最多也就只能活到四十。
他的母亲,亦是如此,在生下宋梓炀不久就去世了,而真正去世的原因,也就只有宋家的人才会知道。
似乎,这是遗传,而早在很久以前,对于自己的情况,宋梓炀是再了解不过了。
与他不同,宋天悦的身体是十分健康的,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宋一帆更加偏爱于宋天悦,更有意要让宋天悦继承宋家。
很多关于宋梓炀的事,她都是从任远的口中得知的撄。
而宋梓炀是从来都不会对她说那些话。
穆沐敛回惊讶,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了一笑偿。
“感觉已经好久没见了。”
任远哈哈大笑,抬步走了过去。
“我还以为经过了六年,你已经忘记我了?”
她怎么可能会忘记?
很多有关于六年前的事,她都是牢牢地记住,当然,也就包括了那个男人的事。
任远拉过椅子坐下,噙着笑看着面前的这个女子。
不管是六年前还是六年后,他对她的印象都是极好的,也是从她出现在宋梓炀的身边那一刻开始,他就觉得,这个女人的出现,或许对宋梓炀来说是一件好事。
只是他们之间有着太多阻碍,让他们根本就没办法携手向前。
他的手伸向了裤袋,从里面掏出了一样东西递到了她的面前。
她垂眸,那放在他掌心内的,赫然是碧绿的玉镯子。
她不由得一怔,她自是认得这镯子,只是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这镯子早就在大半年前,那一场宋梓炀与温绾的婚礼上,已经被她摔碎了。
怎么现在却完好无缺地在他手上?
任远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他拉过她的手,将玉镯子缓缓地套进她的手腕。
随后,他才慢吞吞地开口。
“那一天,我把镯子捡回来了,然后交到他的手上,他找人重新打造复原,虽然与当初的有些区别,但整体上来说,还是那镯子。不过,这段日子以来,都是在我这里。”
他没再说下去,但那意思他懂,她也会懂。
她收回了手,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镯子,说实在的,她从来都没有想过终有一天这镯子会重新回到她的手上。
她细细地抚摸着上头的纹理,他的声音就在这个时候传了过来。
“木木,不要恨他。”
她的动作一僵,没有抬头。
他定神地看着她,那双眼睛里带着认真。
“他是个怎样的人,你应该再清楚不过了……不管是六年前,还是六年后,他会那么做,都是有原因的。”
他等许久,才听见她低若蚊蝇的一句话。
“我知道。”
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就是因为知道,她才会……
房门处传来声音,她下意识地抬起头,那个男人的身影就这么地晃了进来。
他的身上穿着一件白大褂,薄唇微抿,进来以后就站在床尾的地方,也没有吭声。
她收回目光,权当看不见。
旁边,任远摇了摇头,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他一个外人还真不好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