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名的脑袋停止了思考,因此在摔倒时没有任何的阻拦碰撞,肉体被地面阻隔,可意识却顺着地心引力直直往下,不断跌落。
自此,未名才想起,自己刚刚说出来的话里,有两个字没有声音。
那两个字未名心里清楚,但嘴里就是吐不出来。或者说吐出来了,但声音被什么东西隔绝在嘴里,无论如何也没办法表达出来。
被规则隔绝了。
和那个孩子一样,试图说出规则里的违禁词汇,被规则所惩罚了。
此刻,头骨被洞穿的痛感追上了大脑停止活动的时刻,剧烈的刺激甚至带动着远离未名的自己的身体都止不住地略微痉挛。
未名控制不了身体,只能想象着自己咬住自己的手臂,同时用手臂挤压自己的舌头,青筋暴起。
疼痛之余,把巴菲特上上下下都想了个遍,有一些不对劲突然出现在大脑皮层。
“和当时那小孩哥们犯了同样的规则,那执行违规的规则?还是【勿视】呢?”
想到这,未名嘴角微微上扬。
“冒充规则的名义?又或者真的是能被冠以执行人的称号?看来巴菲特要比以前还要有意思……”
还不等未名思考完,重重的坠落感戛然而止,取代而之的是落在地面上的轰然撞击。没有任何疼痛,甚至毫无感觉。
未名眨了眨眼,想要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却察觉不到光亮,周围漆黑无比。未名挣扎着,却感觉到手脚被束缚,嘴巴也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只能发出沉重的怪叫。
最大的变化,是未名的内心,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变得更加激动,狂躁。全身上下开始填充着某种野性,一开始的不适感变成低语,在未名的耳边回响。
“杀了……杀……全部……”
低语变成声音,再变成嘶吼,声音也从耳边流淌进嘴里,最后变成野性的咆哮。
“多半又是梦了……”未名最后想着,“委身于这里也没什么不好……”
理智消失,只剩下本能在反应着周围的一切,身上所有的眼睛死死盯着所有地方,下颚脱臼一般耷拉在地上,能够咬碎面前的一切。
“呯!”
直到一声枪响传来。
枪里的黑火药燃烧产生的高压气体推动着弹丸激射而出。
随着弹丸射出,黑火药也因为燃烧而产生大量的烟和火花。
火花照亮了酒馆,让未名这头野兽看清了一切。
酒馆的装修还算过得去,没有什么破损的地方。窗外阴雨绵绵,天气让人感到格外不舒服。
酒馆的门口站着一群人,为首的是一名独眼大汉。而站在他对面的,则是一个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男人,奇怪的是,胡子男的身体好像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像是一条条锁链,连接着未名。
而未名也发现,原本黑暗的现场里,不只自己一头野兽。
长着鹿角和獠牙,身体如同影子亦或是烟雾一般飘渺,前爪闪着寒光。后半截身体完全没有实体,只有一根根森白的肋骨裹挟着漆黑的影子。
目光落在胡子男身上,未名的双眼变得通红,心底不断升腾起一股欲望。
它想要把眼前的男人,包括周围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