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那么能说?”林越淅不满地盯着张夫子后背嘀咕。“吃饭去了。”谢衿放下手中的书,斜睨了一眼林越淅道。林越淅忙跟了上去。二人照旧去智启院找粱鹤轩,不料却在门口碰到了秦仲宣。秦仲宣皱着眉看向谢衿,脸上是满满的嫌弃。谢衿瞧了个正着,但是却没当回事。今日不知怎的,粱鹤轩迟迟不出来,智启院的人看着谢衿站在门外不由围了上来。他们从前就喜欢以嘲讽谢衿来取乐,平日找不着机会,现在人自己送上门来,没有白白错过的道理。“哎哟,这不是昨夜刚与人共度春宵的谢衿嘛,今日还下得了床?”满是嘲讽的话语从一男子嘴中吐出。接着立马有人附和道:“前段时间还对暄和一副情根深种的模样,转头就巴结上萧谙风,脸皮之厚让人叹为观止。”有人带头便有人跟风,刹那间无数奚落谩骂朝谢衿袭来。“是谁在满口喷粪?”林越淅简直要被这一群人气死了,他站出来与人对峙。奚落谢衿的人并未因林越淅的话恼怒,反而是嬉笑两声道:“西璟,你从前不是最讨厌谢衿的嘛,最近怎么如此向着他了,莫不是他也给你使了什么狐媚手段,把你给迷晕了?”“滚犊子。”林越淅板着脸骂了回去,顿了顿他又郑重其事道:“从前是我不了解谢衿才会针对他,从今日开始,谢衿便是我的兄弟,你们骂他就相当于骂我。”林越淅在智简书院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一般他要罩着的人没人敢多说一句。毕竟林越淅从小习武出身,一眼不和就上拳头,再加上父亲是户部尚书,自然无人敢招惹。林越淅此话一出,惹得众人万分惊讶。要知道即便是石照,也担不起林越淅一声兄弟,整个智简书院恐怕只有梁鹤轩能与他兄弟相称。听到林越淅话的谢衿一愣,他和林越淅认识的时间并不长,和他玩在一起纯粹是为了让自己的日子好过些,没想到林越淅竟然把他当成了兄弟。谢衿说不感动是假的,毕竟在他受人奚落诋毁时,林越淅楚玉『“你父母,你姑父他们就不无辜吗?”』粱鹤轩像是听到什么不得了的秘辛一样夸张地瞪大双眼,“还有这等事,我竟不知道。”“你从哪听来的谣言?”林越淅一脸懵,他与谢桥几乎没有交集,哪有心悦一说。谢衿忍不住笑出声,“我听别人提及过此事。”“谁?”林越淅一听来了劲,“我要去看看是谁人造小爷我的谣。”谢衿见林越淅作势要起身,忙伸手拦了一下,“别人造谣是他的事,只要自己身正就不怕影子斜。”粱鹤轩闻言瞬间明白谢衿的意思,有人故意在背后传谢衿和萧谙风的谣言,至于此人是谁,不得而知。“对。”听到谢衿的话,林越淅重重点了下头,谣言止于智者。—这日傍晚,谢衿下学回府,在府门前看见正从府里朝外搬东西的管家。谢衿从马车上下来叫住忙前忙后的管家,“周管家,这是要干什么?”周管家见是少爷便唤了声,“少爷,这是老爷让我送去长公主府的礼物。”谢衿看着整整一车子的东西愣了下,“这么多。”“是,老爷说要好好感谢萧公子。”周管家点头道。“你等我一下,我和你一起去。”谢衿留下这句话便朝府里走去。周管家垂眸,“是。”谢衿回溪涧院换了身衣服,又从书案下拿了个盒子才朝外走去。到了府外,周管家已安顿好了,谢衿坐上马车同礼物一道去往长公主府。长公主府离太傅府不远,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马车便到了,谢衿从马车上下来,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周管家敲门。很快,一个小厮模样的人便开了门,周管家和他表面了来意,那小厮说要通报一声,让他们在门口候着。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门才重新打开,还是那个小厮,谢衿原以为他是出来请他们进去的,没想到却听那小厮道:“长公主让你们把东西留下,人请回吧。”小厮说完,周管家便让人把车上的东西全部卸下来,送进长公主府。谢衿捏着手里的盒子,犹豫片刻,决定还是亲自把东西送给萧谙风。谢衿不知长公主为何要把他们拒之门外,不过愿意收下礼物,便也代表长公主和萧谙风承了太傅府的情。东西很快便卸完了,谢衿站在原地看了眼长公主府的门楣后,转身上了马车。坐下来的刹那,谢衿突然想起原书中关于长公主的一段描述,上面说长公主喜怒无常,性格乖张,似有疯病,常做些与礼法不容之事,不过也有正常的时候。长公主患疯病一事除了当朝天子和长公主府的人,其他无人知晓,若不是原书提及,谢衿也不懂。谢衿用手摩挲着手里的盒子心想,也许是此刻长公主疯病犯了才会把他们拒之门外。-长公主府。穿着白色院服的萧谙风正跪在祠堂里,站在他身侧的是一身黑色衣袍的长公主。长公主名唤楚玉,是当朝天子楚琦的亲姐姐。楚玉虽然着一身黑袍,却掩盖不了她身上独特的气质,她白净的脸上未施粉黛,简单的发髻上也没有任何饰品,但仍有一种端庄优雅的美丽,除却眼角细细的皱纹暴露了她的年龄。若是她一直不说话,将是一副别致的美人图。楚玉原本盯着前方立碑的眼睛突然变得凌厉起来,她转身看向跪着的萧谙风,“他是何人?”跪着的萧谙风神色未变,他低声开口,“前太傅周安的外孙谢衿。”“周安,楚琦还是太子时候的老师?”普天之下敢直呼天子名讳的也只有楚玉。萧谙风轻应一声,“是。”楚玉不知怎的,听到萧谙风的回答突然大叫起来,“谁让你救他的?你就该让他去死,让他去偿还周安造的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