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解成恨不厚道地笑出了声,他万万没想到,廖光明想到的第一个问题竟然是这个。
阎解成道:“你给我一千块,这东西就你的了。你也不亏,这东西拿到黑市,起码值個两千五两千六。”
廖光明道:“扯淡,我哪来的一千块。”
“那我也没有啊。”阎解成想了想,道:“要不拿到寄卖店卖?”
自古以来,老百姓总有遇到难关的时候。他们没有人脉和存钱,这时候,变卖家里留下来的老物件就成了度过难关的唯一一条生路,国家也因此有机会将一些珠宝奇宝以很低的价格收集起来。
所以解放后,寄卖店没有取消,而是变成了国营。
廖光明没好气道:“扯淡,寄卖店啥时候收过黄金?这东西要卖只能到银行去卖,而且价格低很多,三四块钱一克。”
停顿一下,他又道:“要不我去找个车间,把这东西轧成两半,咱两一人一半。”
“你就算把这东西轧成一粒一粒的,那最后不还是得拿去卖吗?又不能拿着这东西去买菜。”
“那要不,这东西先放你这存着,以后再说。”
“那怎么可以,两千多块放我这,我都怕我自己携款潜逃。”
两人商量了好一会,最后把同住在干部楼的马天成喊来了。
廖光明道:“老马,你路子广,你给拿个主意?”
“还好没轧,这东西要真被你们轧成散碎黄金,那才叫暴殄天物。”马天成想了想,道:“这东西我收了吧,就按两千五的价格。你们在这里等着,我现在就回去给你们拿钱。”
阎解成和廖光明很放心马天成,都说让他先把东西拿走,钱之后再补。
马天成不肯。
大概过了半小时,他才拿着一个小黑袋子回来。一进办公室,他就把小黑袋子打开,只见里边一摞一摞的大团结。
马天成道:“数一下。”
廖光明埋怨道:“数什么数,对于你,我们难道还不放心吗?”
五六分钟后,阎解成和廖光明数了数,不多不少,刚好是两百五十张。
阎解成和廖光明各自拿了一百二十张,然后把剩下的十张给了马天成,说是他的跑腿费。
马天成也不客气,直接收了。
之后就是廖光明的事情了,他得去重新审问,重新调查,然后才能放人。按他说法,“表面功夫得做足,这样才不会授人以柄。”
阎解成则趁着这空隙时间去供销社买了十几包大前门,然后让保卫科值守的人一人一包分了。
未来少不得要和保卫科打交道,阎王要交好,小鬼也不能落下。
保卫科的人得了烟,纷纷对着阎解成好一番感谢。
阎解成在一声声“阎哥”中迷失自我,正在这时,许大茂也刚好被廖光明放了出来。
几天不见,许大茂肉眼可见的憔悴。他的脸色灰白,双眼深深地陷下去,就像一个久病的人。那消瘦的样子,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吹走。
阎解成快走几步上前,拍了拍许大茂的肩膀。没等他说什么,许大茂抢先一步道:“兄弟你放心,该给的钱我一定会给的。就连这烟钱,我也不会赖,我许大茂不是那种不识好歹的人。”
阎解成愣了一下,心说我发烟做人情,干你何事?
许大茂出来的时候,保卫科还给发了一张证明。大体意思就是说,“经过我们保卫科调查取证,你们这属于夫妻吵架打闹,不属于殴打犯罪。可即便如此,还是要有分寸。如果再有下次,严惩不饶。”
据说这张证明有好几份,其中一份还会张贴到保卫科大门旁边的公示栏处,供人翻阅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