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于莉轻轻推开阎解成。此时的她脸红红的,因为缺氧,有点儿头晕目眩。可她还是强撑着问道:“现在能说了吧?”
阎解成有点儿累,他连喘了几大口气,这才断断续续地把今天的事说了一遍。
等听完,于莉转过身来,双手捧着阎解成的脸看了好一会,这才道:“你变了。”
阎解成也伸出手,把于莉的脸挤得嘟起了嘴。
“你也变了,竟然因为区区七块钱就变得这么主动,你变得我都快不认识你了,我真为你感到羞愧。”
于莉没理会阎解成的贫嘴,她又看了阎解成好一会,这才重复道:“真的变了,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阎解成吗?”
“是人都会变。”阎解成敷衍一句,随即又转移话题,“七块钱,准备干什么?”
于莉认真想了想,然后摇摇头,“我不知道。”
其实不是不知道,而是要用钱的窟窿太多了,她不知道应该先怎么花。
阎解成想了想,道:“你不是一直说晚上睡觉冷吗?这房间太小,没办法撘炕,那就先弄床被子将就下。再搞点媒,阎老抠太抠了,两天才给我们一块媒。如果还有多的,再给你搞件衣服。你瞧你现在穿的这样,土不拉几的。”
句句不离自己,于莉听得心中暖洋洋的,但还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又是被子,又是煤炭衣服的,不知道的以为你坑了傻柱七十块呢。不对,按你这种花法,七十块都打不住。”
“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
说完,阎解成像翻咸鱼般把于莉翻了过来。
他是个很好的老师。
于莉是個很好的学生。
俩人很快再入佳境。
第二天,阎解成早早地起床,准备去街道办问问工作的事。
却被阎埠贵叫住。
“不急,一日之计在于晨。早饭是最重要的,先把早饭吃了。”
阎解成忍不住怼道:“爸,你之前不是说我们没必要吃早饭吗,你说我们没工作,吃饱了也没事干,还不如不吃。你还说,我们只要饿不死就行。”
阎埠贵没想到自己难得生出一点爱子之情,却被这么怼。他噎了下,道:“爱吃不吃。”
“吃吃吃,当然吃。”
很快,两碗粗粮糊糊和两根咸菜被摆放在阎解成和于莉两人面前。
于莉吃得津津有味。
阎解成却一边吃东西,一边在心中胡思乱想。
“这老登该不会查出什么绝症,临死前才想起要对儿女们好一点吧?有可能,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咸菜真淡,跟白开水似的,这老登腌的时候难道连盐都舍不得放吗?”
勉强吃完东西,阎解成戴上帽子,出门去往街道办。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稍微动一下就磕磕碰碰的房间,抱着相互取暖都被冻得瑟瑟发抖的晚上,难以下咽的食物,阎老抠的各种奇葩招数一切的种种都促使阎解成下定决心,找个好工作,打造一个真正属于自己,幸福美满的新家。
阎解成认真想过。
放几年前,最好的出路是学习,考上中专。中专生活好,而且一毕业就能当干部。可惜未来时局动荡,他等不起,也没法等。
其次,就是当工人了。